蘇小酒看著她出去,忽然就想到了辦法,擊掌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想到什麼?”
蘇小酒喜道:“還是春末啟發了奴婢,記得小時候鄰居小孩也曾吞下過帶棱角的異物,最後被一個赤腳醫生用韭菜給救了,咱們現在雖然沒有韭菜,但是有蒜苗呀!”
榮妃與張姑姑驚訝對視:“那是怎麼個救法,你快仔細說說,好讓人去回了侯爺!”
“很簡單,就是將蒜苗團起來,囫圇咽下去,食物進了胃裡都是來回攪動的,蒜苗很長,纖維粗不好消化,便能將異物糾纏包裹起來,這樣再進入腸道的時候,就不怕劃破了!”
發生這種事,又是第一時間發現,這個法子應該有些用處。
蘇小酒說完,又擔憂道:“不過這蒜苗味道可不好,就怕麟兒少爺不肯吃,再者,這個法子也不敢說百分百有用,奴婢隻能儘量試試。”
“這都什麼時候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說話的功夫,內侍又來報,說侯爺已經帶著小少爺到了太醫院。
“備步攆!本宮要親自過去看看!”
蘇小酒讓安心安然想侍候娘娘更衣,自己則披了件鬥篷道:“娘娘,奴婢跑的快,先過去瞧一眼,您慢慢來便好。”說完先小跑著去了。
到了太醫院才知道,王院判自年後便不在宮裡當值了,隻有偶爾給太後請脈才會進宮,侯爺抱著麟兒,如熱鍋螞蟻一般團團轉,見眾太醫無一人敢接,唰的抽出佩劍吼道:“老子出生入死,便是給為了保護你們這群廢物不成?今日若麟兒有何閃失,你們通通給老子滾蛋!”
太醫們紛紛告罪,生怕這位爺把他們腦袋當成韭菜一般砍了去。
“侯爺!”
“蘇丫頭?!”
陸侯一見到她,鐵錚錚的漢子竟急出淚花,捧著不斷哭鬨的麟兒無措的像個走丟的孩子:“蘇丫頭,你一向主意最多,快救救麟兒,救救麟兒呀!”
蘇小酒幾步跑到他身邊,確定麟兒不是因為腹痛兒哭鬨,對侯爺道:“侯爺彆急,奴婢有個土法子,請問今日小少爺大便過沒有?”
陸侯一介大老爺們,哪會留意孫子拉不拉臭臭這等瑣事?
被她一問,腦門立刻布滿了汗珠:“這個很重要嗎?你且好看麟兒,老夫這就回去問問!”
“來不及了,先試試吧!”
蘇小酒不再廢話,將帶來的蒜苗卷成小團,喂進了麟兒口中。
小娃突然被塞了一嘴異物,味道又是辣的,哭的更厲害了,小身子也不住掙紮,把陸侯看的心驚膽戰,顫聲問:“你、你給寶寶吃的什麼草藥?寶寶怎的看起來如此難受?”
“還請侯爺幫著奴婢讓少爺咽下去,隻是蒜苗,有點辣,所以小少爺才會掙紮。”
不光是因為辣,才七八個月的寶寶,牙都沒冒兩顆,被塞進一團菜葉子肯定本能就要反抗。
眾太醫看著眼前一幕交頭接耳,有些不住搖頭,這個宮人也太自不量力,他們都束手無策,她又有什麼好法子?吃上幾根菜葉也不能將那翡翠的碎渣化掉呀!
費了一番功夫,好歹是讓麟兒吃下去了。
因為被強迫塞了些難吃的東西,還那麼難以下咽,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榮妃趕到的時候,小人兒臉蛋漲紅,哭的肝腸寸斷,還以為是肚子疼的太厲害,嚇得她差點站不住。
好在蘇小酒及時解釋了原因,榮妃鎮定下來,扶住了父親的肩膀。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麟兒的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哭聲漸小,伏在爺爺寬厚的肩膀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見周圍跪了一圈人,感覺到氣氛不對,又撇著小嘴要哭。
陸侯十分自責,親親孫子光悠悠的後腦勺道:“此事說來都怪我,好端端的,讓娃娃看那觀音作甚?我竟不知八個月的娃娃動作這樣利落,你嫂子眼看著他將碎片放進嘴裡,都沒來得及摳出來!”
榮妃撫著他後背,明顯能感覺出父親的身子還在抑製不住的輕顫,心疼道:“小孩子都這樣,哪能時時刻刻盯的住呢?您也無需太自責。”
蘇小酒命人搬來凳子讓他們坐下,想要接過麟兒讓陸侯歇會兒,陸侯卻不鬆手,不時親親孫子的小腦瓜道:“老夫不累,隻是不知咱們還要等多久?”
蘇小酒為難道:“這可就難說了,要看小少爺什麼時候排便。”
陸侯也知著急沒用,卻實在靜不下心,又怕麟兒哭鬨,便將他放在地上抓玩,好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
這下小娃果然不哭了,滿眼新奇的盯著滿院子裝著草藥的簸箕,挨個草藥抓起來看看。
這次侯爺可謹慎了,孫子手中捏了幾片葉子都要看清楚,生怕他又吃下去,但凡那小手有一絲向往上抬的動作,都第一時間製止。
娃小脾氣不小,總是被爺爺阻攔,也又有些生氣了,將手中攥著的草藥呼啦揚到了地上。
見草葉紛紛落地的樣子好玩,又捧起一些揚了,如此樂此不疲,很快就將滿院子曬的草藥揚了個遍。
周圍的太醫既心疼,又不敢出聲,隻能跟在那爺倆身後吭哧吭哧撿。
如此爬了幾圈,小娃忽然坐在地上不動了。
蘇小酒一喜,這小表情,定要便便無疑了,於是上前將麟兒抱起,對太醫道:“煩請速去取個盆子來。”
那太醫以為她要給娃娃洗手,應了一聲,顛顛去宿舍將自己的臉盆取了來,還特意強調:“這是小人自己用的,每日都會清洗,乾淨的很呢。”
蘇小酒道聲謝,然後十分淡定的將小娃褲子褪去,架著兩隻小腿腿蹲下了。
盆子的主人眼皮一跳,她要盆子竟是為了給小娃接便便?!
蘇小酒向來是不主張給小娃把便便的,但這裡也沒有寶寶專用的便桶,也隻能如此,麟兒便的不怎麼順暢,小小的五官皺成了包子褶,榮妃和陸侯則十分緊張的盯著那白花花的小屁屁,就聽小娃一用力,拉出一塊軟黃色的粑粑,父女倆失望的塌下肩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