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 紅帳晃動,鴛鴦交頸,又是一番激烈糾纏。
事畢, 裴元徹坐起身,掀開幔帳, 嗓音低啞的吩咐道,“備水。”
顧沅有氣無力的抬起眼皮, 借著朦朦朧朧的光線, 看到男人寬厚的肩背。
隻見那背上的青鳳被汗水浸潤,栩栩如生,展翅欲飛。視線再往上, 是四五道紅色的抓痕——
是她情動難耐時, 不小心留下的。
看著那些抓痕, 顧沅有些心虛,恰好裴元徹轉過身來,見著她那閃躲的目光,壓低了眉眼, 低低的問,“怎麼了?”
顧沅扯過被子掩住胸前, 指了下他的背,眸中帶著幾分愧疚, “我...我不小心抓傷了你, 會不會很疼?”
裴元徹往後瞟了一眼, 什麼都沒瞟見,伸手摸了一把,倒是有點輕微的刺疼。
“無礙。”
見顧沅還一副自責的模樣,他索性伸手將她撈入懷中, 眼尾弧度上挑,笑意恣意,“孤在你身上留了痕跡,你也留些給孤,很公平不是?”
顧沅呆了呆,等反應過來,雙頰通紅,抓起被子就要去遮臉。
裴元徹先她一步,按住她兩隻白嫩的小手,低笑一聲,旋即就吻上了她的耳根和脖頸。
唇下是嬌嫩膩滑的肌膚,鼻尖盈滿她身上獨有的幽幽清香,裴元徹的呼吸逐漸濃重,又起了那種心思。
顧沅咬著唇瓣,剛才不是才要過麼?怎麼又來了......
這時,外頭傳來宮人送熱水的聲音。
“殿下,有人進來了!”顧沅忙扭過頭,脖間雪白的肌膚紅了一片,也不知是被某人胡亂親的,還是羞紅的。
裴元徹吻著她的臉,黑眸帶著極致的瘋狂與沉迷,啞聲道,“你說,孤怎麼就這麼喜歡你?”
喜歡到恨不得將她時時刻刻抱在懷中,揣入袖中,活著與她日日夜夜,死後與她同穴共眠。
他從前聽過西南地區有死後火葬成灰的習俗,當時隻覺得不理解,死後化成灰,連具全屍都沒有,何其悲慘。可現在他忽然覺得火葬挺好的,若是他死了,他的骨灰可以與顧沅的骨灰混在一起,那便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從此生生世世再不會分開了。
顧沅不知男人腦中所想,她還詫異於他那句“喜歡你”的呢喃:
自己夫君這般寵愛自己,她應當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頭卻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歡喜,有迷茫,有不解,還有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無措。
宮人們備好熱水後,裴元徹拿被子將顧沅卷起,包成粽子般,打橫抱起,大步往浴桶而去。
這一清洗,又如昨夜一般,耗了大半個時辰,費了大半桶的水。
宮人們進來收拾時,還能聽到內殿中,太子爺喁喁噥噥的哄著太子妃,極儘溫柔。
“太子爺還真是寵愛太子妃啊。”
“誰說不是呢?自打太子妃嫁進來,太子爺那性子都溫和了不少,再不似從前那般成日冷著一張臉。”
“太子爺器宇軒昂,太子妃仙容玉姿,外表登對不說,就連性情都這般相投,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啊!”
宮人們私底下感慨著得太子與太子妃的恩愛,另一邊,宮外也都傳著太子待太子妃的體貼溫柔——
原因也簡單,那日太子爺特地停下轎輦給太子妃買燒雞的事情,不少人都見著了。
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原本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經過你一言我一語的添補加工後,儼然成了一個新的故事。
“且說太子妃嫁入東宮後,因著思念家人,成日鬱鬱寡歡,便是禦廚變著法子給她做山珍海味,她依舊胃口不佳。眼見佳人愁眉不展,日漸消瘦,太子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等到太子妃回門省親的日子,非但親自陪同不說,在回程的路上,見太子妃聞到那燒雞香味頗為意動的模樣,當即就命宮人去買,他一拿到燒雞,還親手喂給太子妃吃......太子妃嘗過那燒雞後,終於綻開笑顏......”
茶肆裡的說書人這般講完後,女人們皆是感歎,“太子可真是心細體貼,太子妃不過食欲不佳,他都能這般上心,再看我家那混人,成日喝酒賭錢打屁,哪有半點體貼心腸。”
男人們則是振振有詞的回懟道,“太子妃長什麼模樣,你長什麼模樣。你長成太子妃那般,彆說燒雞了,便是要吃神仙肉,咱也想辦法給你供上。”
隨著燒雞事件越傳越廣,那福記燒雞鋪子的生意也越發興隆。往日他家生意也很不錯,但這事之後,幾乎每日早市開張半個時辰,他家的燒雞就被聞訊趕來的客人一掃而光。
掌櫃和掌櫃娘子知道這都是托了太子與太子妃的福,遂特地去寺廟裡給太子和太子妃請了兩盞長明燈,日日祈求菩薩保佑他們平平安安,恩恩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