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彆再說那些話了!難道在你心中,我?顧沅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勢利小人麼?”
顧沅捏緊手中藥碗,垂下眼簾,眼眶有些酸,小聲道,“你是為了救宣兒才這樣的,就算……就算你以後真的?看不見了,宣兒他若是敢對你有半分不敬,我?就…我就替你揍他!”
何況她相信她的宣兒才不會那樣。
她緩緩抬起頭,不曾想剛好對上男人的?雙眼。
明明他是看不見的?,可她卻覺得他的?眸光是那樣熾熱。
“朕喝藥。”他道。
“好,好的。”
顧沅將青瓷碗遞到他唇邊。
他不動,隻依舊看著她的方向,“你喂朕,像方才那樣。”
顧沅頓時麵紅耳熱,再看他睜著雙眼一本正經盯著她的樣子,心頭又一陣亂。
不要臉,太不要臉,眼瞎了就更不要臉了!
明知道這人在得寸進尺,她都有點想放下藥碗隨他愛喝不喝,可想了一想,終究是忍住了,看他這般慘,她實在狠不下心。
咬了咬粉唇,她心底默默念著:剛才都喂過了,再喂兩下也沒什麼區彆。
端起藥碗,含了一大口苦澀的?藥,她捧著他的?臉,再次送了過去
。
湯藥在唇齒間渡過,顧沅正要離開,細腰忽的?被男人一把扣住。
她長睫一顫,男人卻不怕傷口疼,將她往他那邊拉,反客為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唔……你……”
顧沅烏黑的?眸微微睜大,他是瘋了不成?這傷口都還沒好,他怎麼就亂動!
她想要推開他,又怕弄痛他的?傷口。
就在她糾結之?際,男人深吻著她,攫取著她的香甜,帶她一點點沉淪。
那隻放在她腰上的?手熱度驚人,隔著薄薄的?裙衫,仿佛要將她融化。
她的腦子漸漸空白,漿糊般混亂,不知不覺就跟著他的?節奏,沉浸於這個深吻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沅隻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了,男人才鬆開她。
她臉頰羞紅,美眸中泛著盈盈水光,微微喘著。
饒是裴元徹看不見,聽著她輕輕的喘息,也能想象到她嬌媚撩人的?樣子,喉嚨上下滾了滾,他嗓音沙啞,“才喂兩口而已……再不快些喂,藥得涼了。”
顧沅又羞又氣,瞪他,“還不都是你……”
“朕怎麼了?”
見他明知故問,顧沅氣結,低低罵了句無賴。
喂了足有七次,一碗藥才算喂儘。
顧沅喂得嘴裡都發苦,忙拿了塊蜜餞送嘴裡。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敏銳,裴元徹側眸問她,“你在吃什麼?”
“杏脯。”
“朕也想吃。”
顧沅挑眉,隻覺得稀奇,裴元徹一向不愛吃甜食,尤其是蜜餞這種,怎的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他竟然要吃了?
還不等她問,就聽他淡淡補充道,“要你喂的?。”
顧沅,“……”
這男人,專業開染坊的??
“你愛吃不吃。”她嗔了一句,耳尖泛著淡淡的?粉紅。
嘴上雖這般說,但還是撚了一枚果脯,往他嘴裡塞去。
像是生怕他再提什麼無?恥要求,顧沅站起身,小聲道,“你先?躺著,我?去抱宣兒過來。”
腳步聲漸漸遠去,裴元徹慢慢吃著嘴裡的?果脯,果肉結實,酸酸甜甜的?,將口中湯藥留下的?淡淡苦澀一點點中和,隻餘一片清甜甘香。
外頭的陽光灑在身上,他雖看不見那璀璨的光影,卻能感到溫柔
的?熱意,暖暖的?,恬靜又美好。
一晃十日過去。
在顧沅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裴元徹身上的?傷口逐漸恢複,也能下地走動了,但他背上的?傷和後腦的?傷口依舊嚴重,不能做大動作,走路也不能走太久,不然容易頭暈乏力,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還是躺在床上歇息。
政務上,若有要事需要決策,顧沅便將內閣重臣們請到寢殿之外,隔著一扇屏風,讓他們與裴元徹稟告。
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況且還有顧沅在他身側協助,為他讀奏折,批折子,下聖旨。
隻是太醫也交代了,他傷口初愈,切忌多思?多想,是以顧沅每日隻讓他處理一個小時的政務,其餘時辰都讓他安心養病。
四月上旬,徐文鶴總算被“請”到了長安城。
作者有話要說:發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