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他買來噠!萬一被搶走了怎麼辦?!
信長像是看蛋的老母雞一樣,將車子後排位置幾乎全都塞滿了,才坐進副駕駛,他報了伊澤杉租住的民宿,司機很熟稔地說:“哦,你是遊客?怎麼樣?我們這地方好玩吧?”
信長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飛快向後掠過的風景,忍不住打開窗戶,做好了隨時跳出去的準備。
因為信長的沉默,司機發現乘客似乎不想聊天,就打開了車載播放器。
伴隨著一首激情澎湃的搖滾樂,車子一路飛馳,回到了伊澤杉租住的民宿。
信長交了錢,拿了收據,他忍不住問司機:“這是什麼人的歌?”
“哦?你也喜歡嗎?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樂隊的歌曲,樂隊名稱叫熱情甜心!”
司機眉飛色舞地安利,他甚至拿出了一張碟片:“拿去聽吧!我是她的鐵粉!這是上個月她發售的專輯,我買了好多,你拿去聽吧。”
然後司機大叔開心地揮手離開了。
信長站在門口,他的表情有些詭異,熱情甜心?
感知到信長的念的塞西走出門。
他詭異地看著地上大包小包的菜品,再看看手裡被塞了一張封麵火辣美女的專輯的信長,表情同樣詭異。
“……你還買這玩意嗎?”
信長看著專輯上波濤洶湧的大美女,糾結地說:“啊,司機送的,車上放音樂時,我聽著感覺還不錯……”
“你買了這麼多?”
塞西瞥信長:“吃不完怎麼辦?”
信長倒是對伊澤杉的飯量很有自信:“怎麼可能吃不完?!”
“你彆發呆了,我們一起將東西搬進去。”
伊澤杉早已經過葎草知道了信長怎麼買菜的。
他看著堆滿客廳的菜品,再看看神色似乎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的信長,伊澤杉忍不住大笑起來。
說實話,信長的表現超出他的預期,這是個聰明理智的孩子。
他伸手拍了拍信長的肩膀。
“你知道一個劍術高手的三境界嗎?”
信長眼睛一亮:“請指教。”
“山是山,山不是山,山還是山。”
伊澤杉笑吟吟地提起那一袋子小龍蝦,他說:“我給你們做麻辣小龍蝦吃。”
信長琢磨著這句話,他忍不住問伊澤杉:“這是什麼意思?”
伊澤杉語氣溫和地說:“就是字麵意思,你的刀是什麼樣的,取決於你自己,你自己是什麼樣的,取決於你對自己的認知。”
“學會觀察周圍的一切,學會審視自己的內心,學會模仿他人的行為。”
“萬劍不離其宗,任何刀劍之術的根本都是一樣的,你要學會看這個世界。”
伊澤杉伸手點了點信長的胸肺之處:“要讓心安靜下來,學會傾聽自己身體的呼吸,徹底認識你的身體。”
“山是山,你還在攀登第一層高峰,慢慢來吧。”
信長聽後若有所思,他似乎學到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學到。
伊澤杉又打發信長去買啤酒,這一次信長沒有任何忐忑,而是很自然地拿著錢包出門了。
塞西主動在後廚幫忙去蝦線。
伊澤杉看著殷勤的塞西,有點想笑。
這孩子是在擔心自己沒得到教導嗎?
伊澤杉隨口說:“信長更適合戰鬥,他專精劍術,和你的路子不一樣。”
伊澤杉見過一個庫洛洛了,此刻再看塞西,倒是覺得還是庫洛洛更有自知之明一些。
“你也需要安靜下來,但不是為了變強,而是要讓自己變弱。”
塞西抽蝦線的動作一頓。
伊澤杉輕描淡寫地說:“周圍人都比你弱,你很開心吧?”
“開心於自己一定能在弱者之中活下來,也開心於自己是他們的主宰?”
伊澤杉這一路一直在觀察這兩個孩子,當然想好了策略。
伊澤杉從塞西手裡拿過去了蝦線的小龍蝦,笑吟吟地說:“沒關係的,這是人之常情,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想想沒什麼,但不要動手。”
塞西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如果你一直開心於自己比弱者強,那你自己也將成為彆人眼裡的弱者。”
伊澤杉抬手擼了一下小孩的鼻子:“彆害怕,我不是在批評你,人隻有正確認識自己,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對未來做出正確的選擇。”
“希爾德將你們送過來,是讓你們變強的,你怕什麼呢?擔心我將你退回去?不會的啦。”
伊澤杉這麼說著,隨口問塞西:“你愛吃麻辣小龍蝦嗎?”
塞西沉默了一會才鬆開緊握著的拳頭,他說:“我沒吃過小龍蝦,但我不能吃辣。”
伊澤杉配料的動作一頓,他無語地說:“你不早說。”
他拿出大鍋:“那我給你清蒸兩隻螃蟹吧。”
這一晚上,不管是信長還是塞西都吃的很開心。
三瓶啤酒下肚,信長和塞西都有些微醺。
雖然他們倆都不滿歲數,但兩人都開了念,倒是能喝一點酒。
啤酒讓兩個少年的情緒放開了不少,也能露出暢快輕鬆的笑容了,伊澤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要教孩子,那當然要先將孩子的毛擼順了才行。
如千手扉間那樣的混蛋,絕對會教出叛逆的!
……是的,說的就是伊澤杉他自己!
吃完飯,伊澤杉趁著兩個小少年有些懵,將他們扒光了塞進浴室裡。
他忍了好久了,流星街缺水,如果沒有足夠的保暖,孩子容易凍死,所以流星街人其實沒有經常洗澡的概念。
伊澤杉第一次見信長和塞西時就想將兩人塞到浴缸裡了。
塞西還算安分,也許他父親在流星街地位頗高,可能經常洗澡,但信長就不行了。
給信長洗澡仿佛在給一隻撒歡的狗子洗剪吹,在伊澤杉拿著搓巾將信長搓成浪裡白條後,伊澤杉也渾身都濕透了。
伊澤杉隻能也跟著衝了一下。
晚上,伊澤杉回房間看書,信長和塞西跑到這棟民宅的房頂吹風。
城市燈光反射,照亮了夜空,天上的星星幾不可見。
信長坐在天台上,兩條腿懸空,倒是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
或者說,他甚至從更高的樓頂跳下來過,當然,那次是為了逃命。
信長冷不丁對塞西說:“富岡先生和我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要更強悍一些,結果真的接觸下來,他發現這位先生更像個脾氣溫和的老好人。
塞西語氣溫和地說:“富岡先生一直是個好人。”
塞西倒是聽父親說過,隻要自己不作死,不去踩富岡先生心中的底線,富岡先生的胸懷寬如天空,會包容他的。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信長背後沒有彆的勢力,他當初聽說聯合會有高手,想要去挑戰,就被千手扉間收入聯合會。
此前雖然和塞西打過照麵——他們在聯合會內部的每個月一次考核時見過——但說實話,他和塞西不熟。
“……半年時間,我最起碼要達到第一層次。”
信長自言自語地說出自己的目標:“你彆妨礙我。”
塞西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樓下明亮的街道和人群。
“彼此彼此,我隻要安穩地回去就行了。”
隻要安穩地回流星街,他就能多一層身份,這對他未來的發展有極大好處。
信長撇撇嘴,覺得塞西不可理喻,在流星街,一切權勢都歸於實力。
月光如水,不知道過去多久,塞西冷不丁說:“月亮倒是沒變。”
“……是啊,和在流星街裡看到的一樣。”信長喃喃地說。
與此同時,伊澤杉看著手上的照片,心情有點方。
保羅小哥給他發消息,說可怕的托比拉瑪先生已經開發出了第一版本的空間轉移術式,明天就要進行試驗了。
伊澤杉忍不住問保羅:“怎麼這麼快!他有對應坐標嗎?!”
他的舅瘋了嗎?居然沒和他說就開始試驗啦?!他還想著拖一拖呢!
“隻是傳送一個東西過去。”
保羅這麼回答伊澤杉:“托比拉瑪先生說,他在老家留了很多術式,如果有足夠的能量,傳送死物回去,問題應該不大。”
伊澤杉心裡忐忑,他叮囑保羅:“明天務必告訴我實驗結果。”
保羅小哥信誓旦旦地說:“沒問題。”
第二天,不管是信長還是塞西都發現伊澤杉居然坐臥不寧。
中午伊澤杉做飯時,一時不察將薑絲當成土豆絲,還炒了一盤薑絲端上桌。
信長和塞西都沒見識,嘴上吃著薑絲心裡罵著土豆絲,真特麼難吃。
信長更是發誓以後絕不買土豆了。
吃完飯,信長和塞西去洗碗,伊澤杉接到了保羅小哥發來的消息。
“托比拉瑪先生的實驗成功了,他傳送了一個卷軸回去,並在半小時後拿到了一個新卷軸。”
伊澤杉倒吸一口涼氣,他迫切地問:“知道卷軸裡有什麼嗎?”
保羅小哥:“卷軸裡冒出了一條蛞蝓。”
伊澤杉眼前一黑。
完蛋,他大伯也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一時不察寫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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