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pin酒吧, 織田作之助問侍者要了一杯口感爆炸的龍舌蘭。
侍者笑著問他:“怎麼今天喝這麼烈的味道?”
織田作之助鬆了口氣的樣子,他說:“剛完成一個任務,成為了公司正式員工,以後生活有保障了。”
養五個孩子的人不容易啊。
侍者聽後笑了:“那這一杯算我請您吧, 您也是我的老客戶了。”
織田作之助莞爾:“多謝了。”
就在織田作之助和侍者聊天之際, 門口傳來了叮當的聲音。
侍者看到走進店裡的客人, 微笑道:“晚安, 您要喝點什麼嗎?”
伊澤杉今日用變身術以成人的形態進入酒吧,一頭黑色漸變綠長發束在腦後, 穿著黑色長衣長褲,外麵罩了一件深綠色褂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
“一杯伏特加。”他直接坐在了織田作之助身邊,拿出了買來的散文集放在織田作之助麵前:“織田老師對吧?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織田作之助剛開始覺得奇怪,等看到自己出版的散文集後, 頓時有些尷尬、有些忐忑, 也有些高興。
“沒什麼,現在是下班時間, 你……你是我的讀者嗎?”
伊澤杉接過侍者端上的伏特加, 輕輕抿了一口, 他笑著解釋說:“有人向我推薦了你的散文,我看後覺得挺有意思, 忍不住登門拜訪。”
伊澤杉說的簡單,其實自從那天發現織田作之助是偵探社的成員後, 伊澤杉就成了織田作之助的背後靈。
主要是伊澤杉太好奇了。
他很了解偵探社的成員,畢竟偵探社租住的大樓還是不死川實彌的地產,偵探社成員也都在努力守護橫濱, 但伊澤杉從不知道偵探社裡還有一個叫織田作之助的人啊!?
伊澤杉盯著織田作之助利索地解決了蒼王事件,得知了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叫天1衣無縫,可以預知幾秒後發生的事情並立刻躲避危險。
有這樣可怕的異能力,殺手退役身手矯健,做任務時頭腦清晰冷靜,所以這位織田作之助先生是怎麼將自己弄死的,以至於伊澤杉都不知道偵探社還有這麼一號人?
出於好奇,伊澤杉趁著織田作之助做完任務的休息間隙,拎著散文集跑來和織田作之助聊天了。
“……所以哪怕我出版了散文集,我也還要有正式的工作,無法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創作中去。”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表示:“孩子們都長大了,以後要入學,花銷會越來越大。”
通過聊天,伊澤杉得知織田作之助養了五個孩子,聽到織田作之助如此說,伊澤杉心有戚戚焉地表示:“實不相瞞,我有三個弟弟,都是半大小子,一個比一個調皮搗蛋,為了看住他們,我也花費了不少心思……”
想到艾斯、薩博和路飛,伊澤杉就暗自慶幸,幸好他將艾斯和薩博委托給龍了,卡普可以盯著路飛,自己帶著藤丸立香跑出來浪也能安心。
於是明明是作者和讀者的麵基會,反而變成了交流養孩子心得的家長會。
伊澤杉覺得織田作之助是個沉穩有度、說話耿直、沒有城府的單純之人,織田作之助也覺得這個冒出來自稱杉的人爽朗熱情,和他聊得比較投契。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門外又進來一位客人。
伊澤杉和織田作之助都沒在意,但很快,對方居然直接坐在了伊澤杉身側,還笑吟吟地對侍者說:“一杯威士忌。”
伊澤杉怔了怔,他驚訝地看向來人,這居然是太宰治。
太宰治穿著黑色大衣,掛著紅色長圍巾,裡麵穿著白色襯衣,帶著領帶,用繃帶纏著一隻眼睛,黑色碎發散落下來,擋在臉頰旁,幾乎將臉全部遮蓋,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伊澤杉不認為自己會被太宰治抓住行蹤,那麼……
伊澤杉緩緩地,緩緩地扭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織田作之助。
——太宰治在盯梢織田作之助,所以發現了伊澤杉。
“杉先生,好久不見啦。”
太宰治笑著對伊澤杉打招呼,然後他很自然地看向織田作之助:“這位是……?”
伊澤杉敏銳地捕捉到了太宰治語氣裡藏的很好的虛弱之意。
他慢慢說:“是織田老師,他出的散文集很有意思。”
太宰治發出了驚訝的怪叫:“天啊,這位就是織田老師嗎?我也有看您的書哦!我是您忠實的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太宰治利索地拿出一本嶄新的和一隻鋼筆,橫了半個身子越過伊澤杉,將書和筆放在了織田作之助麵前。
織田作之助好脾氣地接過書和筆,他問道:“請問要簽什麼呢?”
太宰治定定地看著鋼筆,即將寫出的黑色字跡仿佛有魔力一樣牢牢吸引了他的視線,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致我的朋友,太宰治。”
太宰治輕聲說:“可以這麼寫嗎?”
織田作之助好奇地問:“是要送給叫太宰治的朋友嗎?我知道了。”
太宰治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沒有反駁。
伊澤杉對於太宰治壓在他麵前這件事也沒說什麼,隻是略微靠後了一些。
織田作之助簽好字,他將書和筆還給太宰治:“還未請教您如何稱呼?”
太宰治張了張口,伊澤杉冷不丁說:“中島敦,他叫中島敦。”
太宰治:“…………”
他坐回座位,可憐巴巴地說:“對,您叫我中島就可以了。”
織田作之助善解人意地看了看伊澤杉:“中島是來找杉先生的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紅發青年推門離開lupin,他一走,伊澤杉和太宰治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緊繃而險惡起來。
伊澤杉把玩著酒杯,他若有所思:“他是你的朋友?可他不認識你,你單方麵認定的朋友吧?”
伊澤杉嘲笑太宰治:“若非看到我和織田說話,你恐怕根本不敢冒出來,還找他簽名?自卑的膽小鬼。”
沒有織田作之助在場,太宰治周身氣息頓時暗沉下來,冰冷中透著肅然。
對於伊澤杉的嘲諷,太宰治並不在意,他更關心另一件事:“山神先生怎麼對他感興趣了?”
伊澤杉饒有興致地打量太宰治:“夏目漱石推薦我讀一讀他的散文,我才發現橫濱地頭還有這麼一個人。”
太宰治聽到夏目漱石這個名字後,神色微緩。
畢竟是太宰治一手引導了夏目漱石發現織田作之助寫這件事,並趁機用夏目漱石這個名字隱隱提醒當時還是首領的森鷗外,讓森鷗外放走織田作之助的。
作為橫濱的山神,認識夏目漱石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這麼一想,太宰治的心緩緩落回肚子裡。
伊澤杉詫異地觀察著身邊的太宰治,他覺得自己看到的信息是虛假的,但是太宰治的身體、血液、心跳、神情以及呼吸……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一件事。
“織田明明不認識你,你卻很在意織田,為什麼?”
伊澤杉百思不得其解:“聽到我說夏目漱石,你還鬆了口氣,你在擔心我對織田作之助做什麼?”
太宰治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和您說話,彆人不會知道嗎?”
伊澤杉立刻打了個響指,封鎖了四周的空間:“不會有人知道的。”
“您知道【書】的存在,也知道【書】的作用,但想必並不知道,我的無效化和【書】碰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吧?”
太宰治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蒼白的臉頰上閃過紅暈,鳶色的眼眸裡似乎有光閃過。
“我能通過【書】看到其他平行世界發生的事。”
伊澤杉聽後嘶了一聲,他上下打量太宰治:“我認識的那個太宰可沒提過這件事。”
“因為他隻是個守護者,又不是【書】的持有者。”
太宰治淡淡地說:“織田作是那個世界的我的朋友,但他死了,我隻是想要守護這個織田作可以寫的世界,如此而已。”
伊澤杉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織田作可以寫的世界?彆的世界裡,織田老師都沒寫作嗎?”
“沒有。”太宰治垂眸,他看著手中的酒杯:“就好像……我和織田作之間,隻能活一個一樣。”
伊澤杉好奇地問:“那你在彆的世界裡看到我了嗎?”
太宰治側臉看向伊澤杉:“這就是我想找您的重點了,我沒有在彆的世界找到您,而您卻來到我的世界,甚至還認識另一個我,顯然是您主動抹消了自己的存在,卻又實際的活著。”
“這個世界隻是主世界的平行世界,非常脆弱,您是怎麼做到抹消存在卻又活著的?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個世界不再脆弱?”
太宰治隻露出了一隻眼睛,卻給伊澤杉帶來了濃烈的被鎖定的感覺。
他繼續問:“您既然穿梭了很多世界,想必有自己的心得和看法吧?看在我也守護了橫濱和世界的份上,能告訴我答案嗎?”
伊澤杉的回答乾脆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