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沢田綱吉隻是隨口讚歎了一句,他的重點在於:“可惜我對曆史與神話了解不多,抱歉,我對你沒什麼了解。”
伊澤杉打個哈哈:“沒關係,我對你也沒什麼了解。”
他還舉了個例子:“你看,我就沒問你,為什麼手上帶著世界基石製作的戒指。”
沢田綱吉怔了怔:“你能看出來啊。”
他摸了摸手上的彭格列指環,神色有些落寞:“……這是先祖傳下來的首領證明,明明我最初戰鬥並非為了獲得指環,我隻是想要保護重要的夥伴和朋友們而已。”
伊澤杉聽後神色緩和下來,他化為實體,輕輕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你仍然記得這一點就足夠了,我們獲得力量並非是想要得到什麼,而是試圖去保護已經擁有的東西。”
“我們的火焰為守護而燃燒,我們的生命將鑄就最堅硬的鎧甲和護盾,即便有一天我們與夥伴都步入死亡,我們之間的愛與思念也會被後人繼承,並隨著時間的沉澱得變得醇厚、深刻。”
沢田綱吉喃喃地說:“是啊,指環銘刻著我們的光陰。”
他握了握手指,仿佛從中得到了強大的力量。
棕發青年揚起一抹自信而燦爛的笑容:“謝謝你,caster,能召喚你出來,能和你相遇,對我來說真是再幸運不過的事了。”
伊澤杉莞爾:“都說你我是相性召喚啦,否則我為什麼回應你呢?打起精神吧。”
沢田綱吉征求伊澤杉的意見:“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伊澤杉:“睡覺休息吧,今晚肯定打不起來了。”
沢田綱吉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大清早坐飛機來冬木市,先是尋找reborn,在得知老師的死訊後又被卷入了聖杯戰爭,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此刻caster突然說休息,沢田綱吉隻覺得一股疲憊湧上心頭。
他扯扯嘴角:“那就麻煩你警戒了。”
伊澤杉輕笑起來:“交給我。”
就在caster組磨合得不錯、並早早休息時,遠阪宅邸內也上演了一出精彩大戲。
誠如伊澤杉所料,吉爾伽美什回去後對遠阪時臣發了一通脾氣,遠阪時臣好言好語地勸誡了半天,吉爾伽美什才看似消氣地離開了。
遠阪時臣以為自己安撫成功,實際上吉爾伽美什已經在心裡給遠阪時臣畫了叉。
離開遠阪時臣的書房,吉爾伽美什在地下室找到了言峰綺禮召喚出的assassin。
這是個有著淺金色長發的女人,女人穿著一件黑藍雙色的長裙,露出的胳膊和小腹上有著詭異的魔術刻印,她頭戴藍黑雙色荊棘之冠,麵覆黑紗,看不清麵容。
她有一雙非常淺淡的綠色眼眸,隻是這抹綠顯得幽冷深邃,仿佛浸潤了大地礦物的冷凝翡翠色。
在見到吉爾伽美什王出現後,女人麵紗下的唇角上挑起來。
“尊敬的英雄王,您似乎很生氣。”
吉爾伽美什微微抬起下巴,他用命令的語氣說:“摩根,既然你自薦成為本王的宮廷魔術師,那就讓本王看看你是否有資格擔任宮廷魔術師一職了。”
不列顛島之主摩根輕輕一笑:“遵命,交給我吧,明天清晨,您將擁有一位新的禦主。”
吉爾伽美什冷哼了一聲,化為粒子消失。
看著吉爾伽美什消失,摩根發出幽幽歎息。
“王都是一群唯我獨尊、任性自我的家夥,豈是螻蟻可以役使的?”
摩根與其說是被言峰綺禮召喚出來的assassin,不如說是她主動選擇了言峰綺禮成為自己的禦主。
魔術師是一群神奇的生物。
之所以用生物來描述,是因為有的魔術師可以用種種手段活很多年。
摩根作為不列顛時代最後的島嶼支配者,她在亞瑟王時代落幕後依舊活了很久。
她曾無比憎恨自己的姐妹,可直到自己的姐妹死亡,她才意識到自己追逐的並不是王座,而是王座上的那抹金光。
於是她找上了阿爾托莉雅的養兄凱爵士,和凱達成了協議,摩根以凱的靈魂為藍本製作了魔術禮裝亞德,同時凱化為靈體守護在阿爾托莉雅的墓碑前。
然後摩根開始研究如何複活亞瑟王,並真的試著構建了一個三位一體的複活儀式,具體儀式就不細說了,那是另一個故事。
但有膽大妄為的魔術師構建了名為聖杯戰爭的儀式,其中一個參賽者為了獲得阿瓦隆劍鞘、以召喚傳說中的亞瑟王作為從者。
可他們並不知道誓約勝利之劍的劍鞘製作者實際上是摩根。
就像是氣機牽引一般,聖杯戰爭的某家族參賽者拿走了阿瓦隆劍鞘,長眠於某個小鎮的黑色聖母的意識突兀醒來,而黑色聖母其實是摩根的化身。
有小偷偷走了自己送給亞瑟王的聖劍劍鞘!
這個事實瞬間激起了摩根的憤怒和惡意,她立刻以黑色聖母為媒介降臨於世,輕而易舉地踢走了本來被召喚的百貌哈桑,直接以魔術師的手段竊取了這個從者資格,成為了這場聖杯戰爭中的assassin。
她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很簡單。
見一見很多年未曾見到的妹妹阿爾托莉雅,然後送小偷下地獄。
至於如何抓小偷,摩根冷笑起來,她有太多陰損的手段了。
摩根從不認為自己是英雄,她隻是一個躲在陰影裡伺機背刺王者的小人,一個擅長玩弄權術和陰謀的野心家。
摩根契約了言峰綺禮後,雖然礙於職介的問題,導致她的魔術能力下降了不少,但有些東西是不限於職介的。
比如製造人造人。
摩根製造了莫德雷德,她當然在人造人製作上有超高造詣,隻需要給她足夠材料和足夠多的魔力,摩根就能製作出以假亂真的人偶。
剛開始摩根製作人偶純粹是給自己準備的。
身為一個魔術師,她理所當然地要有很多替身,哪有魔術師親自上戰場戰鬥的?那必須是遠程操控呀~
聖杯戰爭有監督者,監督者是教會人士。
有趣的是,摩根的禦主言峰綺禮的父親就是這次聖杯戰爭的監督者,而言峰綺禮的父親言峰璃正偏巧和遠阪時臣關係不錯,兩人在幾年前就達成了協議。
言峰綺禮將作為遠阪時臣的助手參加聖杯戰爭,幫助遠阪時臣獲得聖杯。
所以摩根降臨後就被告知,她需要全力輔佐遠阪時臣的從者。
摩根很隨意地答應了,反正她隻是來找小偷的,隻要乾掉所有禦主,也就乾掉了偷取劍鞘的小偷。
但是當吉爾伽美什降臨後,摩根瞬間來了興致。
身處於不列顛最榮耀輝煌的卡美洛宮廷,摩根可以說一生都處於王權的權利漩渦之中,她幾乎本能地發現了吉爾伽美什和遠阪時臣之間的裂痕。
摩根太清楚王的脾氣,而英雄王堪稱騎士王的全部反麵存在,他怎麼可能容忍遠阪時臣這樣的臣子?
摩根見到吉爾伽美什王後立刻主動上門,表達了效忠之意。
英雄王自然發現了摩根試圖利用王的力量,吉爾伽美什王剛開始完全沒將摩根放在眼裡。
這種魑魅魍魎再絞儘腦汁的謀劃,在真正的力量麵前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根本不足為懼。
而摩根找吉爾伽美什談效忠時,態度足夠謙卑,語氣和話術也非常柔軟,吉爾伽美什王即便看不起摩根這類躲在陰影裡的老鼠,也懶得為清理肮臟之物而臟了自己的寶具。
摩根對英雄王的拒絕不以為意,王都是傲慢的,送上門的手下都是掉價的,隻有王親自折服的勇士才值得他們鄭重對待。
摩根隻是默默製作了一具新的人偶,雖然受限於材料,人偶並未製作完全,但她還是隱晦地將自己的作為透露給了吉爾伽美什。
然後在今天,摩根的準備得到了回報。
吉爾伽美什毫不吝嗇地從寶庫裡拿出魔術材料,補齊了摩根所需,並下了命令,要求摩根解決遠阪時臣這個禦主。
摩根當晚就製作好了一具人偶,然後她搖身一變,成為言峰綺禮的樣子。
摩根笑眯眯地敲響了遠阪時臣的書房。
遠阪時臣正坐在沙發上歎氣,聽到弟子進來,他道:“綺禮?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聖杯戰爭開始後就不要來我這裡了嗎?”
“老師。”摩根版本的言峰綺禮微微欠身行禮:“assassin說ncer的氣息感知非常可怕,若是用魔術手段給您傳消息,容易被ncer反向捕捉到氣息。”
遠阪時臣皺眉:“能和英雄王匹敵,並被英雄王稱為摯友的人,恐怕是神話故事裡的神造兵器恩奇都,這可真是個棘手的敵人,本以為召喚出英雄王後,我必然能得到勝利,沒想到……”
摩根靠近了兩步停了下來,她彙報說:“assassin找到了ncer禦主居住的位置,就在新都大酒店。”
遠阪時臣頭疼不已:“那邊可是繁華市區,若是發生戰鬥……”
摩根詢問遠阪時臣:“英雄王的態度很堅決嗎?若是下次他再和ncer對上……”
遠阪時臣歎了口氣:“我也在想這件事,這次總算是勸住了,下次怎麼辦?”
摩根又道:“英雄王差一點釋放寶具,您的魔力消耗如何?是否需要我派遣assassin構建一個魔力吸收裝置?”
提到魔力消耗,遠阪時臣想到自己全部魔力被瞬間壓榨一空,表情變得難看起來:“……最初我以為不需要的,但現在看來還是要提前做好萬全準備。”
“我明白了。”摩根垂眸,模擬著言峰綺禮的語氣恭謹地說:“那麼不打擾老師休息了,您今天應該也累了吧?”
聽到言峰綺禮說出累這個字,本來還在思考之後的策略的遠阪時臣突然感到身心俱疲,同時大腦出現了輕微的眩暈,甚至體內的魔術回路也出現了抽搐的現象。
他今天用掉一枚令咒,費心安撫英雄王,還耗費掉了全部魔力,的確非常疲憊。
但在這個念頭浮現的一瞬間,遠阪時臣突然渾身一個激靈。
等等,不對!他為什麼……
然而遠阪時臣已經無法思考了,他眼前一黑,身體軟倒在地,什麼都不知道了。
站在不遠處的言峰綺禮,也就是摩根抹掉自己的偽裝,她輕笑起來:“現代魔術師哪裡來的自信和傲慢,能以主人之尊麵對神代魔術師?”
她緩步走到遠阪時臣身前,輕輕一點,細微的風翻起遠阪時臣,露出了他另一隻帶著令咒的手。
與此同時,摩根在半空一劃,從虛數中拉出自己製作的人偶。
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致地顯露身形,他靠在窗戶邊看著這一幕,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金色的鎧甲上,讓他看上去似乎心情極好。
吉爾伽美什:“你隻打算將令咒轉移到人偶上嗎?我以為你會直接乾掉時辰。”
摩根微微欠身,她語氣溫和地說:“遠阪時臣終歸是召喚您來到現世的媒介,他的生死由您來決定,我隻需要將令咒轉移到人偶上,讓遠阪時臣無法再轄製您行動即可。”
女魔術師有著高超的話術技巧,她低眉斂目的樣子看上去乖巧極了。
“而且遠阪時臣的魔術資質不錯,他能為您提供釋放力量的魔力,讓您戰鬥時更肆無忌憚。”
簡而言之,摩根會將遠阪時臣手上的令咒轉移到人偶上,遠阪時臣就隻是一個提供魔力的工具人。
“七天之內,他不會醒來,我會將他安置在地下室。”
摩根笑眯眯地說:“至於這個人偶,不知道我的作品能否有幸成為您寶庫中的一件?這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明明是讓吉爾伽美什自己掌握令咒,摩根不僅主動獻出,還說是自己的榮幸,這番謙卑的舉止的確讓吉爾伽美什很滿意。
“很好,本王允許你侍奉在側。”
隨即吉爾伽美什盯著摩根:“摩根,你如此費勁心力地討好本王,雖然目的不純,但本王的確受用,同時本王也對你之後的打算非常感興趣,不要讓本王失去觀察的樂趣。”
摩根笑著說:“您不會失望的,英雄王。”
吉爾伽美什又問摩根:“那你要怎麼對你的禦主解釋時辰昏迷的事?”
“我的禦主啊……”
摩根的語調有些奇異:“我的禦主言峰綺禮是一個非常扭曲而奇異的人。”
“任何一個被聖杯選中的禦主都有自己的訴求,我的禦主所追尋的事物並非是幫助遠阪時臣得到聖杯。”
“一旦禦主認識到自己的想法,那在這場聖杯戰爭中,其他禦主都將是他的敵人。”
摩根的語氣不疾不徐,仿佛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既然是敵人了,那麼遠阪時臣失去意識和行動力,對他來說當然是喜聞樂見之事。”
“噢……”
吉爾伽美什定定地看著麵前這個女魔術師,他突然說:“能將你壓製多年的騎士王,不知是何等模樣的家夥。”
摩根沉默了一下才展顏笑道:“您很快就有機會見到騎士王了,這也是我的目標。”
“那些狂妄地試圖將沉眠的王當做使魔役使的無知之徒,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說這句話時,摩根那張姣好的容顏上流露出了令人心悸的惡毒與狠辣。
“沒錯,任何敢於冒犯王的雜種都將付出代價!”
吉爾伽美什卻認為摩根的想法是天經地義的事,臣子不就應該維護王者的尊嚴和榮耀嗎?
隨即吉爾伽美什想到了自己的摯友恩奇都。
如果說偷取亞瑟王劍鞘、妄圖役使亞瑟王的小偷該死,那麼竊取他的武器,將恩奇都據為己有的魔術師同樣該殺!
吉爾伽美什周身煞氣外溢,他拉長語調問摩根。
“你之前說,找到了ncer的禦主位置?”
摩根微笑起來,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是的,就在新都大酒店,我會讓使魔給您帶路的。”
“很好。”吉爾伽美什王冷冷地嗤笑了一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