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朗聲笑著:“新郎可以揭開蓋頭,看看我們的新娘子了。”
男人低頭看向對麵的小姑娘,接過喜婆遞過來的綁著大紅絹花的秤,挑起紅蓋頭的一角慢慢往上掀開。時間從這一刻變得遲緩起來,先露出的是女子精致的下頜,然後再是飽滿的紅唇,高挺的鼻梁,最後才是眉眼。
他一早開始就知道小姑娘是好看的,不過她平日裡穿得素淨,那種美貌還不具有攻擊性。可盛裝打扮之下,她的五官越發豔麗,讓人忍不住摒住呼吸,生怕驚擾了佳人分毫。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有些像鳳眼,卻比鳳眼要圓潤些,眸子漆黑透亮,明明無辜至極偏生眼尾上挑,有種明晃晃的風情,山中那些惑人心神的精怪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眾人也驚歎著,“咱們的新娘子真真標誌,將大半人都比了下去。”
喜婆很快又塞了一碗餃子到男人手裡,他也知道這個風俗的,舀了一個送到她嘴邊。
小姑娘湊上去,紅唇輕輕抿住餃子的邊緣咬了一口。
喜婆歡喜地問道:“餃子生的熟的?”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問題,江婉容一下子紅了臉,有些羞恥卻偏偏還裝著鎮定,脆生生地回答說:“生的。”
“生幾個?”後麵有人立馬接了一句。
明明問話裡沒有這些的,她又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笑著。她笑到臉都快僵硬了,前廳才傳來要開宴的消息,眾人這才陸陸續續地散開。
陸謹言留在了後麵,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同她交代了一些事情,“前廳來了不少人,我估計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灌我酒,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等會萬嬤嬤和秋雨會進來,到時候你想吃些什麼就讓他們去準備。”
江婉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見男人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又退了回來,微微俯身附在她的耳旁說:“你今天很好看。”
這種突如其來的讚美讓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心裡又生出一些隱秘的歡喜。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這句話,呆呆地看向男人。
這種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到一些毛茸茸的生物,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陸謹言悄悄的摸了一下她的頭,沉聲說:“等我回來。”
江婉容還沒應聲,就看見他大步離開。
幾個丫鬟看見他兩“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裡也高興得很,幾個人湊到一起咬耳朵,時不時地看向江婉容的方向哧哧地笑著。
她也不知道她們都想歪了什麼,咳嗽了一兩聲。原本她是想提醒自己的丫鬟注意些,免得讓彆人看了笑話,結果倒是將萬嬤嬤給引過來。
萬嬤嬤長相有點圓潤,有些偏矮,說話的時候總是慢慢吞吞的,讓聽著的人都著急。可她卻是院子裡的管事,將院子治理得井井有條。
許是之前已經被叮囑過,她對江婉容的態度很是恭敬,在介紹過自己之後,慢聲問著,“夫人,現在想吃點什麼那,老奴這就讓人去準備。”
江婉容想著自己也算是頭一次到這邊來,總是要給人留下一些好印象,隻說要一點湯就可以。結果萬嬤嬤讓人準備了很多,除了八珍湯之外,還有四道硬菜和四道水菜,還外加一碗甜粥。
“老奴見廚房裡還有食材,讓人多準備的,夫人不要嫌棄了。”萬嬤嬤慢吞吞地說。
平北侯府的廚子手藝很是好,江婉容都懷疑自己上輩子能忍受平輩侯府這一大家子,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平北侯府的膳食很對她的胃口。
她一開始倒是還能裝裝貴女的樣子,可今天一路奔波實在餓得有些狠,吃著吃著就有點停不下來,將麵前的食物吃了一大半才慢慢停下來。
萬嬤嬤有些驚訝,不免看了好幾眼,壓根不知道她這麼纖細的身子都將東西吃到哪裡去了。
“我平時不是這樣的,隻是今天有點餓。”江婉容盯著桌上剩下不多的食物,尷尬到沒有多餘的表情,生怕她不信,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我說的是實話。”
“夫人說的是。”萬嬤嬤笑盈盈地看向她,也沒有辯駁。
可江婉容卻始終覺得她臉上就寫著“不信”兩個字。不過解釋再多也沒什麼用,她有些自暴自棄地叫來妙菱,讓她幫著將頭上戴著的頭冠首飾都拿下來。
妙菱還是有些猶豫,勸說著:“這樣不好吧,要不然先等姑爺回來?”
江婉容隻猶豫了一瞬間,便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和陸謹言這關係有些複雜,沒必要一直拘束這些俗禮,“你幫我拆了便是,他先前說晚上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回來,我一直帶著這些有些難受。”
妙菱這才幫她把頭飾卸下來,又扶著她去耳房洗漱。這次她倒是沒有急著先睡,想要等著陸謹言回來一起,畢竟是洞房花燭夜,兩個人還是有些任務沒有完成。
她真的是很認真的在等著了,就是不明白自己怎麼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有個男人坐在床邊,她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身子往裡麵縮著。
男人察覺到這些動靜,往後偏了偏頭,將手中的書卷了去還握在手中,“你醒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
陸謹言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快到夜半子時。”
江婉容真的有些愧疚了,她也沒有想到會差點睡過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可她不太是個習慣道歉的人,隻好轉移了話題,去抽男人手裡的,“這麼晚了你還在看什麼?”
她裝作低頭認真地看書文,隨口說了一句,“還挺有意……”
最後一個“思”她還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發現手裡的壓根不是什麼書文,而是一本正兒八經的春宮圖。
她手裡就像握著一塊燙手山芋,直接往男人的身上砸,看著他的眼神很是警惕,就差在臉上寫上了“你是變態”四個字。
可不是變態,誰沒事看這些東西。
陸謹言失聲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睛彎成一個小小的弧度,眸子發亮,一改往日的清冷和難以捉摸。他應該也是剛沐浴過,發尾的對方還帶著濕氣,隻隨意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領口的地方是敞開的,露出一小片精壯的胸膛,更是顯得三分風流。
“這不是我的。”
江婉容覺得奇怪了,反口問著:“那難不成還是我的不成。”
陸謹言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她向來不喜歡彆人冤枉自己,正要反駁的時候,突然注意到陸謹言的身邊放了一隻小木匣子,整個腦袋“嗡”地一響,整張臉像爆炸一般突然紅了起來。
這不就是雲霞送她的小木匣子嗎,可不就是她的東西。
她出於本能地爬了過去,趴著將小木匣子塞到床底下去,恨不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就因為這麼個舉動,她幾乎整個人都是趴在陸謹言腿上。她是下了苦功夫來保養自己這幅身體的,自然是豐腴的地方豐腴,還纖瘦的地方纖瘦。
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陸謹言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那種獨屬於女兒家的嬌軟,他的眸色沉了沉,抿唇說,“你先起來。”
江婉容還惦記著解釋的事情,動作上便慢了一拍,“這不是我的,是我朋友胡鬨,亂送的禮物,我……我沒有看過的。”
她掙紮著起來,臉通紅通紅像是要燒起來,快要直起身體的時候,就被一雙強勁有力的手掐住腰,被迫跨坐在男人身上。
兩個人小腹抵著小腹,是一種非常貼近的距離。
她是嘗過豬肉的,也見過話本子裡的豬跑,知道再往下便會發生一些什麼,麵紅耳赤,倒是沒有想著要推開。
她本就是他的妻子。
猶豫了一會之後,她試探著將自己的身子靠了過去,雙手死死地攥著男人衣領。
陸謹言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仍舊禮貌地問著,“可以嗎?”
懷裡的小姑娘點了點頭。
他一時說不上心是什麼感覺,就像是有一根羽毛輕輕的在心上撓動著,憑著本能,他對著小姑娘額頭親了上去,然後是眼睛。
小姑娘的睫毛很長,末端的地方有輕微的卷翹,親上去的時候會有微微的顫動,他有些忍不住,又多親了兩下。
這有些像是在逗弄,江婉容惱他將自己當成了小貓小狗一樣氣得揪著他的衣領,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她這方麵的知識有些匱乏,話本子裡也沒教得仔細,便以為唇貼著唇便算得上是親吻,還頗為得意地看向陸謹言,嫌棄著:“你還沒有我會。”
陸謹言也沒有生氣,索性雙手撐著床麵,整個身子向後仰去,笑著問,“那你還會學什麼?”
江婉容隻瞪著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任何的動作,想了片刻便撐起雙腿要離開。起身的時候,她被男人抓住手往下一拉,她整個人便趴在男人的胸膛上。
他們之間離得很近,近到她能聞到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氣,混合著酒香,讓她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起來,她能夠聽到彼此失序的心跳聲,一下兩下,莫名讓人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她總覺得有些彆扭,掙紮了兩下剛要說話,就被男人按住她的頸後,接著唇與唇的接觸敲響了戰鼓,然後便是千軍萬馬單方麵的攻城略地,往深處,再往深處進攻,占有所有的呼吸和思緒。然後慢慢退出來,頂磨著上顎的那塊地方。
這是兩個人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親吻,無論是前世還是這輩子,所以感覺也格外強烈,像是靈魂深處都在顫抖。
男人的手順著脖子往下。
作者有話要說:江婉容(震驚臉):原來我才是禽獸!
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寫到,但是我怕我再不發,你們就真的以為我咕咕咕了,
我鈕鈷祿發財,真的是感情寫手啊
但是文中有關“懷孕生男孩,嫁給一個好人家才是成功”這些理論,都是劇情需要,與本人三觀沒有任何關係,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