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對這樁親事很是滿意,畢竟榮國公府的身份和地位都是優越, 府中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再者說要娶親的是榮國公府的小公子,日後榮華富貴還不用頂起擔當門楣的重任, 這樣條件的人家不是能年年遇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將姑娘嫁進去。
而現在這張大餅正好不偏不倚地砸了過來,心動自然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不過府裡出了位權臣,老夫人考慮得就要更多些,態度模糊不清也沒給一句準話,隻說:“六丫頭年紀還小呢, 這孩子自小就惹人疼, 我還想讓她在身邊多留幾年。”
“這又沒什麼關係, 國公夫人的意思就是先讓兩個孩子定下來,成親的事情再往後延延都是好商量的。好姐姐我也就和你說了一句實話,這次是程小郎一眼相中了你們家六姑娘, 主動提出來的。不然我今都不會來這麼一趟。”
老夫人心裡一驚, 連忙問著, “程公子是如何知曉我家六丫頭的”
男女之間若是在私下有了聯係, 傳出去絕對不是一個好聽的事情。
做媒的人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可她既然是來說媒, 又不是來結交仇,隻隱晦地提了提,“在宴會上時,兩個人曾經見過一麵。程小郎也沒說得仔細, 隻是略微提了提。”
老夫人的臉色不怎好,勉強笑著,陪著媒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將人給直接送走了。
等媒人出門之後,她立刻讓丫鬟去叫陸錦瑤,想了想又說:“去將夫人和三少夫人也請過來,就說是前麵賬目弄得有點不清楚,請她們來對賬。”
江喬辭這次在書院得了不少假,江家現在一團亂著,江婉容不放心於是就稟了老夫人,讓江喬辭在平北侯府小住幾日。
她安排江喬辭的住處,得了消息本就是比旁人慢了一些,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陸錦瑤跪在大廳中間,有一下沒一下地哭著。
這罰跪可是不常有的,一般姑娘犯了錯,禁足、削減月例、抄寫女戒都是常有的,總得是要顧及姑娘家的麵子,象征性地給點懲罰事情就過去了。所以陸錦瑤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到底是做了什麼,讓老夫人罰著跪下了?
總是自己的小姑子,她不好裝做沒有看見,上前疑惑地問著:“這是怎麼了?”
“榮國公府的人請媒人過來問話,說要和六丫頭定親。”
“這不是一樁好事嗎?”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以後太子繼位又被趕下去的事兒,同榮國公府的親事算的上是頂好的。
老夫人撇了一眼陸錦瑤,才說:“六丫頭宴會上遇到程小郎,見他受了傷,上前去用帕子替人止了血。”
江婉容深吸了一口氣,沒能忍得住直接問了一聲,“當時身邊沒有丫鬟小廝在嗎?”
諾大的榮國公府都找不到一個能替他止血的人,非得要你湊上去?就是算是被彆人知道了事情,旁人也隻會說平北侯府的姑娘沒有規矩,而不會稱讚這種莫名其妙的好心。
陸錦瑤隻知道哭,也不說話。徐氏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畢竟她也是有兩個女兒的人,“要是我的意思,這樁親事也是好的,老夫人,您的意思呢?”
江婉容眼皮子狠狠一跳,不由抓緊了身邊的扶手,看向老夫人。
陸錦瑤的情況還有些特殊,沒有雙親做主,是以老夫人才將江婉容也叫了過來,“江氏,你怎麼看?”
一個滾燙的山芋扔了過來,她卻又不得不接著,心裡直罵陸錦瑤是個麻煩精。元和皇帝上位時,可是將榮國公府的人全都發發配邊疆了。這一世若是再發生同樣的情況,陸謹言到底是救不救自己這個妹妹?
陸錦瑤絕對不能嫁入榮國公府。
“當時可有其他人看見了?”
老夫人看向陸錦瑤,小姑娘頭往後麵縮著,此刻比鵪鶉還乖巧些,連忙搖著頭,哭著說:“沒有其他人的,所以我才會上前去……”
“你還敢說!”老夫人喝止。
陸錦瑤一下子止住了眼淚,一口氣沒能緩得上來,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若是這件事情隻有程家小公子和六妹知道的話,那這樁親事答應也成,不答應也可以。左右就當作了一般的人家來提親,一家女百家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江婉容這麼說。
徐氏不陰不陽地笑了聲,“若是程家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日後府裡的姑娘在外麵怎麼能抬起頭來?”
“錦瑤就算再不是,對於程家小郎來說,也是幫了他一次。若是他真的不顧這份恩情,將事情宣揚出去毀壞一個姑娘的名聲,那便是忘恩負義之人。如此品性,又怎麼能讓錦瑤嫁過去。”
“嗬嗬。”徐氏轉過頭去。
老夫人沒拿定主意,隻是說:“以後六丫頭還是少出去吧,趁著這個時間,正好去請一位嬤嬤過來,教她們都好好學學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