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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幾個姑娘的規矩都學得好得很,而且都到了快議親的時候,哪有這麼多時間聽這些。”徐氏說,“要是專門請一個嬤嬤過來,花費也是不小的,賬麵上開支有些不好看。”

這還是徐氏頭一次這麼生硬地反駁老夫人,倒是叫江婉容有些吃驚。

陸錦瑤則是白了一張臉,一動也不敢動了。

老夫人知道徐氏心裡有氣,這麼多年侯府的事務都是由徐氏一手打理,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了,“我再想想看,先讓人將六姑娘送回去。”

江婉容心裡預感有些不好,果然後麵她被“商量”了不少時間,“自願”拿出了請嬤嬤的費用。

錢不錢的倒是小事,她也不缺這點,主要還是覺得憋屈,憋屈中更怕老夫人就真的同意了這門親事。她到底是沒嫁進來多久,不好直接對陸錦瑤的親事說什麼,現在就要看看陸謹言是個什麼說法。

她在屋子裡等了大半日,等到夜幕已深,才等到男人回來。她今日被氣得狠了,彆說是煲湯了,就是看見他進門也沒有給個好臉色。

陸謹言將披風交給一旁的丫鬟,像是解釋地說了一句,“剛剛祖母派人來找我,我去那邊一趟了。”

現在聽他主動挑起了話頭,江婉容就沒能夠忍住,“那你都知道什麼事情了吧,你是個怎麼想法?”

夫妻之道,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半道上湊合在一起的,最好是不要指責對方的親人。這個道理她是懂的,可今日被徐氏擠兌了大半日又不能反駁什麼,實在是憋屈狠了,“你妹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安安生生地跟在三姑娘五姑娘後麵不行嗎?在彆人的府裡也敢到處亂走了,是當真覺得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有人跟在她後麵收拾?”

“等明天我再同她說。”男人走到她身邊,捧著她的臉俯身就要親下去。

這種不明不白的親吻讓人惱得很,她揪著他的袖子躲了過去,一雙風眼不滿地看著對方,質疑,“你這算是在糊弄我嗎?”

“想你也算是種糊弄嗎?”陸謹言笑了兩聲,聲音低沉,順勢側過臉,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我先去洗一下,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

江婉容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慢慢撫上臉頰,臉頰上有一小塊地方熱得發燙。

她對自己還是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任何事情和感情摻和在一起,她往往做不出什麼正確決定來。所以在男人出來之後,她就已經將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坐在偏廳的椅子上,做好了要長聊的架勢。

“你想問什麼?說說看吧。”陸謹言也沒有回避,到她旁邊坐下,拿過小幾上的銀剪子,將一截燒得漆黑的燈芯直接剪斷了。

“榮國公府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

“你說婚事?”他頓了頓,莫名冷笑了一聲,“他們算盤倒是打得挺好的,如不如意就是不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不理會,我來處理便是。下次若是祖母找你過去問話,你便說我不讓你管這件事便是。”

“誰的算盤?”江婉容一隻手搭在小幾上,小半邊身子都傾過去,“我怎麼聽著這件事像是另有隱情了?”

“朝堂上一些事情,又或許是我想錯了。”他轉移了話題。

就算男人不說,江婉容也能猜出來一些大概。上輩子之所以沒有發生這些事情,無非是因為那時候陸謹言的官位不高,沒有多少拉攏的價值。而這輩子,陸謹言提前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又是屬於純臣一派。現在朝中各派鬥爭激烈,誰都想將他拉下水去。可純臣之所以能受到皇帝的大力提拔,忠心是首要的。

陸錦瑤自己一番好心要去救人,卻是將陸謹言推到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上。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對陸錦瑤極為不喜,頭一次直接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你可彆去勸我去管你妹妹,我沒有這樣的本事。”

“我還沒開口,你倒是還先拒絕上了。提前說了,我可是沒有這樣的意思。”

江婉容撇了他一眼,覺得他說這樣的話都違心得很,皮笑肉不笑著:“那可是你的妹妹,你就一點不擔心?”

“擔心,但是我也不想勉強你去擔心。”陸謹言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這話說得敞亮,同時也假得厲害,她一時氣不順,下意識將手抽了回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僵持住,她張了張嘴,最後也沒有說出什麼緩和的話,掩飾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睡吧。”

她說去睡,也沒能真的睡得著,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讓她有些精力交瘁。現在借著黑夜一件件重新回憶起,她心上更是沉悶,對未來有些迷茫起來。李氏的死正說明了一切事情未必都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去發展,那是不是這輩子陸謹言也有可能還沒來及坐上那個位置,就已經先被政敵給弄下去了。

那她到時候要怎麼辦?

對於未來的迷茫與恐懼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野獸,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隨時準備撲過來撕咬一口。

“沒睡著嗎?”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江婉容閉著眼睛,裝作自己已經睡著的樣子,可下一刻她還是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能和我說說嗎,為了什麼不高興……是因為錦瑤的事嗎?如果是,我向你賠個不是,這事是我沒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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