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遮掩,她比往日更為情動,許多平日裡不會做的動作都做了,不會說的話也全都說了。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處,她於情深處,一直喚著他的名字。
等第二日天光大亮時,她醒了過來,昨夜種種瞬間擁擠著出現在腦海當中,她第一反應那場胡鬨應當就是個夢。但是掀開得被子一看,她心裡又涼了半截,後知後覺地羞恥起來。
晴安將簾子掀開了一道縫,見她醒了之後,才直接進來,“姑爺早上的時候說要讓您多睡一會,老夫人那裡也派人去說了。但是等會您還得去老夫人那邊去一趟,那邊有丫鬟過來了說請您過去。”
“沒說因為什麼事兒?”
“問過了,但是沒說。”
老夫人院子裡人的嘴一向是最緊的,江婉容也沒有說什麼,喚了丫鬟進來的洗漱,收拾妥當之後才過去。
徐氏和宣氏都不在,就隻剩老夫人拿著針線在縫荷包之類的東西。
她連忙走過去說:“老夫人,這是在繡什麼,仔細眼睛了,要是不要緊的叫身邊嬤嬤去做就是了。”
“謹言要去梁平,我在給他繡一個平安扣,保佑他在外麵平平安安的。”老夫人放下了針線,對著自己繡的東西瞧了半天,招手讓她過來瞧,“我怎麼瞧著我繡錯了,你過來幫我看看。”
江婉容側過身子去看,老夫人的針線活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有一根線錯了顏色。她委婉說出來之後,便自告奮勇地要替老夫人將錯了顏色的線給拆了。
“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早上謹言過來的時候也在說,自己不需要這些,隻要我把身體養好了就是最好的。”老夫人說起陸謹言時,整個人都變得和藹下來,“他要是去旁處也是罷了,去梁平的話,我怎麼也是要親手做一個平安扣的。隻盼著佛祖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能夠讓他順遂一些。”
“梁平怎麼了?”江婉容有些好奇。
老夫人臉上沒了笑容,眼中多了幾分哀痛,吸了一口氣才勉強說:“謹言的父親,就是在梁平出事的。”
江婉容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的表情變了變之後,才說:“抱歉,我不該問這些的。”
“這有什麼該不該的,事情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想通了。”老夫人這麼說,平靜地將江婉容手中的平安扣接了過來,繼續說:“中宸出事的時候,我就像是死了一回,問老天爺,怎麼那麼多人,就偏偏是我兒子出了事。再不濟也是輪到我這個老婆子,怎麼就帶走了我的兒子。我都這樣了,兩個小孩的日子更是難過,更彆說後來金氏走了之後。
早前幾年,我還能看顧一些,就是這樣兩個人的日子也難。等到後來謹言自己考取了功名,他們兄妹兩才熬出了頭。這麼多子孫後輩裡,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們兩個人,也是你進門之後,我這心裡才放心一些。可舒坦日子,還沒有過上多久,他又說自己去梁平。”
老夫人說著眼睛就有些濕潤,江婉容心裡也酸酸澀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得安慰著:“現在日子都是越過越好,您也能放寬心。”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哪裡能一點都不操心。”老夫人重新去繡平安扣,如話家常般閒聊著:“婉容,你也彆計較他不帶你去梁平,那地方不是什麼好去處,對他來講也是個讓人傷心的地方。你在京城等著他回來也是一樣的,要是有空了,就來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說話。”
什麼叫是陸謹言不帶她去梁平?
江婉容沒敢將驚訝表現出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應當是陸謹言怕她不想跟著去梁平的消息傳出來,彆人會傳出不好的話,索性就直接在老夫人麵前說是自己不願意帶她去梁平。
雖然她自己是受益者,可還是想說不值得,她真的不值得陸謹言這麼對她好。
江婉容心不在焉地陪著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等用了中飯之後才回去。
既然陸謹言去梁平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也要開始替他準備行李,吃的用的,都不能被落下。沒過一會兒,晴安倒是先問了出來,“夫人,我們也要跟著一起去嗎?要是去的話,這麼多東西是肯定不夠用的。”
江婉容正在替男人整理的衣服,她的手停留在布料上很長時間,等了很長時間才慢聲說:“先收拾他的吧,我們……我們再看看吧。等過了年天氣還算好的話,就……到時候再說。”
晴安瞧著她的神色有些不大對,沒有敢繼續問下去。
陸謹言的調任急,臨走前的晚上,江婉容特意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菜。她會的菜色也不多,做了幾樣湊成了一桌。陸謹言倒是也沒有嫌棄,讓平江去將他年前埋下的一攤梅花酒給取了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讓丫鬟在身邊侍候,就如一對最平常不過的夫婦,陸謹言給她倒了一杯酒,“我親自釀的,你嘗嘗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是真想更新,六點時候我睡之前和自己說,我就睡一個小時,然後醒來天就亮了,就……就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