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容見她一直沒有說話,稍微有些不耐煩,“嗯”了一聲。
春景就詭使神差地就說了真話,“大概一百六十餘人,大人吩咐了他們留下來,保護您的安全。”
“那要是我想現在去梁平,他們也要跟在後麵保護我們是不是?”江婉容坐了下來,開始想後麵的事兒該怎麼安排。
她是一定要去梁平的,老夫人和徐氏的態度讓她都覺得有些窒息,再留下來的話保不準就真的強逼著陸錦瑤嫁給沈琅。
春景反倒是猶豫起來,“要不要先去和大人說一聲?”
“你覺得這個時候來得及嗎?”江婉容反問回去。
春景想了的片刻之後,就應了下來,“奴婢立馬去辦。”
這一次去梁平,就不知道要呆上多長時間,所以準備的東西要多上很多,江婉容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她正在安排妙菱將首飾打包起來時,就聽見有丫鬟來說陸錦瑤已經醒過來了,不過一直在哭。
她頓時覺得有些頭疼,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過去了。
小姑娘雙臂環著腿,坐在床榻最裡麵的位置,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有些可憐。她尋思著才經曆了這種事,小姑娘應當還有些的害怕,所以緩和了語氣,“我打算去梁平找你哥哥,你也一起去,要收拾什麼先去和自己的丫鬟說一下,要是早的話明早就走。”
“為什麼要去梁平?”陸錦瑤抬起頭,紅紅的眼眶中全是不解。
雖說心智上陸謹言兄妹兩簡直不像是同一父母所生,但是外貌上兩個人還是有些相似的。比方說小姑娘現在的表情就是像極了她的兄長,江婉容突然就沒有那麼生氣,將之前在老夫人院子裡發生過的事情仔仔細細都告訴了她,包括老夫人和徐氏母女想要讓她嫁給沈琅的事兒。
陸錦瑤是有些笨,可還是能聽得懂人話。一張小臉都是煞白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拚命地忍著,她咬著唇說:“好,我讓人去收拾東西。”
聽見她這麼說,江婉容心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還是有些怕陸錦瑤為了和她慪氣,又要決定留下來。
可留下來有什麼好結果?她也是存了私心的,陸謹言就這麼一個妹妹,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未必不看重陸錦瑤。小姑娘雖然專門給她添堵,仔細想想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小事也就算了,可這種大事,她若是不幫著些,陸謹言那邊就完全交代不過去。
她點了點頭,正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小姑娘特彆細小的聲音:“嫂……嫂子,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會真心喜歡我?”
一句話被她說得磕磕絆絆,看向江婉容時,眼裡全是茫然和不知道所措。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彆人不一樣,同樣是侯府的姑娘,隻有她沒有父母親,旁人待她都“客氣”得很。這種“客氣”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不在意和漠視。平北侯府明明也是她的家,她卻始終活得像是寄人籬下,看彆人臉色活著。
在那一瞬間,江婉容仿佛通過她看見了多年之前的自己。在經曆了最親近之人的背叛,在明白身邊所有的善意都不過是偽裝之後,她也會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她本身就是一個不討喜的小孩,不然為什麼偏偏是她要遭遇種種磨難。
她那個時候特彆希望有一個人能夠來救救她,無論是誰都好,隻要來救救她,哪怕是說一句話也好。
可是沒有,她在一種極端的負麵情緒中,安靜地死去,沒有一點聲息。
多年之後,她卻成了能夠解救彆人的人。
她想了想之後,走了過去,彎下腰去拉著陸錦瑤的手,平和而肯定地說:“不是,是她們不對而已。每個人都會等到真心喜歡自己的人,隻是你還沒發現,或者是她來得有些遲。”
小姑娘的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就這麼落下來,像是小溪一樣,嘩啦啦也沒有個止境。然後她猛得往江婉容的懷裡一撲,嚶嚶嚶著:“嫂子”。
作者有話要說: 江婉容內心(duck不必):我今天應該換身衣服的。
下章就見麵了,撒花。順便治病,做做生娃娃可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