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譚卓宏(2 / 2)

雲霞突然看向他,扯了扯嘴角,眸色都是深黑的,幽幽說道:“那你喜歡嗎?”

朱陽仿佛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直接跪了下去,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見女子半分,“卑臣不敢。”

他跪得筆直,連頭發絲都冒著一種叫做尊敬的東西。

雲霞靜靜看著他,眼色陰鬱,然後輕飄飄地轉移了自己的視線,重新坐回梳妝台前。她取出一個口脂盒,用指腹沾染了一些細細地往嘴唇上塗著,但是因為不怎麼熟練,將很多胭脂塗到嘴唇以外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活脫脫一個女鬼的樣子。

她突然來了氣,將口脂盒直接砸了出去,冷笑一聲,“誰要你喜歡了,你配嗎,給我滾下去!”

口脂砸到朱陽的胸前,在黑色衣服上留下一道極為明顯的紅痕。朱陽看了一眼之後,很快撿起口脂盒,沒有任何脾氣,點頭說:“那卑職就先下去了。

雲霞冷笑著,沒有說話。

按照慣例,她中午是要午睡的。也不知怎麼了,她突然夢見了很多自己都快要遺忘的事情。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女子的口申口今聲,還有肉】體激烈相撞的聲音。夢境的最後,一個女子伸著長長的指甲要往她這邊撲過來,肆意嘲笑著:“你是個怪物,你就是個怪物而已。”

她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突然大哭,失控地叫著:“朱陽!朱陽!”

男人很快出現在她的麵前,見她掐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喘氣的樣子,立即去旁邊的暗格中取出一枚藥丸,塞到她的嘴裡又給她灌了一口溫水。看著女子的呼吸逐漸順暢下來之後,他才鬆了一個口氣。

小姑娘才發過病,一張臉都是煞白的,汗濕的長發圍著她瘦小的身子,看著更是可憐了。

朱陽掏出一塊帕子,他是習武之人,拿慣了刀劍之後,拿著帕子總有些違和,小心翼翼地替女子得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又夢到那件事情了?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您不必害怕。”

雲霞瞥了他一眼,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真的過去了嗎?可還是有人覺得我是……怪物。”

她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音調卻不高,生怕被彆人聽見一般。她仰著頭,一雙眼睛漆黑,有些空洞,重複著問了一遍,“朱陽,你覺得我是怪物嗎?”

“不是。”朱陽不經思索地反駁著。

她怎麼能是怪物呢,是仙女才是。仙女就應該是高高在上,接受彆人的膜拜。而他不過是這凡塵間最渺小不過的一粒塵埃,連多看一眼便是一種褻瀆。

他垂著頭,將手帕輕輕放在一旁,聲音沉穩,刻板地回話,“你是縣主,比任何俗人都要高貴,怎麼會是怪物呢。”

“是嗎?嗬嗬。”雲霞的笑聲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可就算是苛刻如她,也很難在男人救了自己一命之後,又很快翻臉。

忍了半天之後,她又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折騰,“我想吃東街的炒栗子了,你去給我買一些過來。”

“是。”男人的身影很快在房間裡消失。

一刻鐘之後,他又帶著一油紙包的栗子重新出現。現在是冬天,外麵冷得很,他怕栗子涼了一直放在胸前的位置,到現在打開油紙時,上麵還冒著熱氣。

東街的栗子是最好吃的,栗子飽滿圓潤,連表皮都沒有半分破損。

雲霞隻看了一眼,就說:“我手疼,剝不開。”

男人聞言之後,便拿起一個栗子,手指輕輕一捏,栗子的中間便出現了一條小縫。他用手撥去了半邊,讓栗子露出裡麵黃橙橙的栗肉,隻敢拿著半邊帶殼的那部分,遞到她的前方去。

朱陽長相和時下流行的審美不太一樣,五官端正,眉間卻是鋒利的,膚色因為時常要在外麵守著的緣故,已經是小麥色。同那些貴公子相比,他遠沒有那麼出眾。但就是很奇怪,無論她站在什麼地方,隻要她願意回頭隨時能夠看見他守候的身影。

有了那麼片刻,她對著這個小侍衛有了片刻的心動。

她盯著朱陽看了許久,沒有伸手接過,反而是彎下身子來,在他用手舉著的栗子上咬了半口。稍微那麼一抿,栗子的甜香氣便在唇齒間散開,她突然笑了,稱讚一聲:“還不錯。”

雖然她的動作極為小心,沒有碰到男人的手,但是朱陽還是覺得指尖那一塊熱得燙手。他繼續舉著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後握在了手中,倉皇離去。

“真是個呆子。”雲霞看著他的背影,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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