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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沉迷 川瀾 9280 字 8個月前

瓏江鎮麵積不大,風景算不上極好,比起山明水秀這種誇讚,更偏向於素雅的質樸。

周邊幾個鎮子早些年因為頻繁地震耽誤了發展,後來開發旅遊業,效果極好,有些還成了網紅打卡地,等到瓏江鎮也想效仿時,已經搶不到多少遊客,於是乾脆安分守己,專心做著古老傳家的刺繡手藝。

這裡多雨,潮濕,跟明城的氣候很不相同。

許肆月問顧雪沉想不想她的時候,外麵正在下雨,水簾細密地拍打屋簷,沙沙作響。

她坐在客棧樓下的小茶館裡,穿著條吊帶長裙,長發披散,妝容乾淨,偏偏長相過份豔麗,不化濃妝也美得放肆,讓來來回回經過的男人打量又不敢靠近。

程熙在許肆月對麵,眼睛瞄著她的屏幕,實在按捺不住心裡好奇,糾結地問:“大魔王?”

許肆月托著下巴,抬眼一笑:“怎麼,終於敢和我主動搭話了?”

程熙捂著腦袋哀歎。

自打知道肆月撿起了設計的本行,準備搞獨立設計師品牌,她就心癢得想著跟肆月一起拚一次,但最近這段時間肆月太忙,富貴姐妹小群裡很久沒熱鬨過了,她擔心姐妹間疏遠,也不好意思直接去要求。

沒想到肆月情比金堅,主動跟大魔王點名要她,她興奮得一宿沒睡著,然而等真的跟肆月攜手出門,她才意識到,靠,這女人除了信任她,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打探過去。

她在英國那四年,顧雪沉身上發生的所有大事小事,她恨不得全扒出來一條條拿筆記上。

“咱們跳過這個話題吧好不好,我能說的都說了,”程熙把臉埋在臂彎裡,“月總你放過我,我就是承蒙大魔王不嫌棄,有幸進深藍科技做了個最小的產品設計師,再說我心裡有愧,見他就心虛,我哪還知道更多啊。”

從許肆月口中得知顧總已經酒後掉馬,而肆月也確實對顧總有了真感情,她感慨又欣慰,很多一直不敢說的事都說了。

但唯獨一件……

顧總會伸手幫她,是謝她提了當初讓肆月追他的賭約。

這句話他隻說過一次,為了給她一個理由,其餘沒講過更多的,而且下了死令,任何時候不許讓

肆月知道。

幾年來程熙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些東西,肆月從最開始就想錯了,顧雪沉對她的愛,也許根本就不是從賭約開始的,而是更早……早到不能想象。

程熙自我拉扯得想撞牆,忍不住要告訴肆月,又怕自己會好心辦錯事,再給顧雪沉添麻煩。

許肆月摩挲著手機屏上顧雪沉的對話框,刨根問底:“真沒了?關於他任何東西我都想知道,你再回憶回憶,那四年我對他……太空白了。”

程熙嘖嘖兩聲:“聽聽你這語氣,還敢說對顧雪沉是喜歡?不確定完全愛上他?你心都快長到他身上了好嗎,分開這幾天,他想不想你我不敢說,你想他倒是嚴重得很,全擺在臉上了,為了讓人家不躲你,還要辛苦忍著不聯係。”

許肆月垂眸。

她這三天是很辛苦,從早到晚都想給顧雪沉打電話,如果可以,一天發上幾百條微信語音也不嫌煩,她還拍了好多照片,摸到不少新奇的玩意兒,都想給顧雪沉看看。

但是想到他為了避開,人都已經去了國外,如果她真這麼乖,讓他總能知道她的消息,搞不好他半個月都不會回來。

“我又沒愛過彆人,我怎麼清楚,”許肆月輕聲咕噥,“咱們圈子裡那些情侶,哪對不是今天好明天分,看臉看錢看家世,那算愛嗎?我對愛最直觀的了解,就是那天晚上喝醉的顧雪沉。”

她細細的指尖摸著脖頸上的雪月項墜:“我也不明白,我追他三個月,戀愛三個月,加在一起才半年,他怎麼會這麼在乎我,感情深得讓我心臟都疼,搞得我有時候居然會害怕……”

程熙有口難言,“恐怕不隻是半年”卡在她喉嚨口上吐不出咽不下,乾澀地反問:“你怕什麼?”

許肆月晃了晃杯子裡的茶,桃花眼裡水色流轉,失神地望著窗外,沒回答。

她以前無法無天,驕傲跋扈,沒有怕過什麼,後來去英國,雖然心理問題病得嚴重,一個人孤獨煎熬,但死她都敢了,也談不上怕。

可現在她怕好多……怕顧雪沉不為所動,真的不想她。

又怕他難過,默默受苦,怕他一直這麼冷淡永遠也不肯對她溫柔,更害怕,半年的感情基礎太短了,還都是傷痕

累累的,他有一天萬一想通放手了,變心不愛她,她就會失去。

失去父親,失去朋友,失去原來的世界,她都已經看淡無所謂。

但想到失去顧雪沉,她骨子裡都在冒著寒氣,恨不能蜷成一團哭到沒命。

這樣的患得患失……是他想要的那種愛麼?

許肆月神魂不定時,程熙突然一拍桌,舉起手機給她看:“臥槽你家大魔王又上熱門了,有人在從東京直抵明城的頭等艙裡偷拍到他側臉!張張美到逆天!分分鐘刷屏的節奏,網上那幫女的又開始哭天搶地,說這麼極品的神仙被你這個沒心肝的給糟蹋了。”

許肆月醒過神,一把搶過手機,把幾張圖翻來覆去看了個遍。

真是顧雪沉,他靠窗坐著,五官線條清雋淩厲。

才分開三天,搞得像分開了三年。

許肆月快分裂了,一麵歡喜他真的已經回了明城,一麵又想真身上陣去撕那些覬覦她親親老公的渣渣們。

想好好談一場有合法性.生活的戀愛,真他媽的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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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沉的幾張偷拍照在微博上被大麵積刷屏,一時蓋過了某頂流的路人生圖熱度。

一隻手從泳池裡抬起來,漫不經心刷了刷手機頁麵,停在了某一條轉發上:“天呐這男人是吃什麼長大的,一看就養尊處優,完全優雅清冷貴公子本人,坐在那就貴得離譜,瞄一眼都想嘩嘩給深藍科技打錢!”

一條信息恰好從上方通知欄跳出:“沈總,您想知道的事情有眉目了,目前的進展現在就發到您手機上,後續的最遲到明天,就會全部交給您。”

被稱呼“沈總”的沈明野從泳池裡起身,隨便披上一條浴巾,點開對方發來的附件。

他翻得很慢,不久後就到了底,資料不算多,但內容讓他俊麗臉上露出複雜的笑,唇邊弧度越來越大,直到低低地笑出聲音。

養尊處優?

優雅清冷貴公子?

事實真相未免太諷刺了些。

這種身世的一個人,難道不是應該跌落塵埃,從小在陰暗的角落裡被踩成泥麼?

怎麼就毫無倚仗,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撐起了那麼大的深藍科技,搶走他喜歡的女人,還把他從巔峰打落懸崖,毀掉他的事業,逼得他堂堂一個

雙料影帝在娛樂圈舉步維艱,不得不灰溜溜轉頭投奔家裡?

沈明野把資料又翻回到最上麵的文字,清楚標注著顧雪沉的童年有很長一段在明水鎮生活,但目前所有明麵上關於顧雪沉的檔案裡,都沒有提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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