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秦淮正抱著竹林七賢的詩集,坐在石凳上偷看顧白修的側臉。最近這些日子顧白修總是有些奇怪,好像有意躲著自己似的,怕不是害羞了?
可顧白修知道什麼叫做害羞嗎?
“小姐!曹鶯鶯出事了。”
明月興衝衝的跑進來報喜,驚擾了還在遐想中的秦淮。
她立馬坐好,清了清嗓子正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明月不疑有他,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複述給秦淮。
“有幾家貴女約曹鶯鶯遊湖,半路上曹鶯鶯的船不甚傾翻,曹鶯鶯跌落湖中好久才被人撈上來。人倒是沒什麼大礙,隻是……”
“隻是什麼?”
秦淮不是個好惹的人,曹鶯鶯三番兩次幫著顏妝成對付她,她沒有理由一直忍氣吞聲,所以就懂了些歪腦筋,估計是有人替她動手了。
“隻是曹鶯鶯被撈上來之後,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且經久不散。這會兒曹鶯鶯有臭汗症的事,隻怕已經在全城傳開了。”
“撲哧——”
見秦淮笑出了聲,明月更是懷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家主子。
“公主,這不會又是你意料之中的吧。”
秦淮攤手,笑言:“不然我為何讓你盯著曹鶯鶯的動靜?”
其實這件事秦淮也是猜測,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算對了。
每次曹鶯鶯出現的時候身上總有刺鼻的異香,秦淮幾次注意到,曹鶯鶯看上去也並不是很喜歡她自己的香料,所以香囊都是彆於身後的。
想來曹鶯鶯這樣會察言觀色的人,不會看不到其他貴女們聞到這異香後的不悅,也不是不介意公子們對她敬而遠之,那麼她這麼做會是在掩蓋什麼呢?
這還得多謝董吉那個傻子提醒了她,當日董吉在她麵前稱曹鶯鶯為臭女人,神情很是鄙夷。
起初秦淮以為是董吉看不上曹鶯鶯,這才言語粗鄙,可是轉念一想,秦淮又得到了新的啟發。
“她那樣囂張,不找個由頭治治的話,這不是任由她去潯陽禍害彆人嗎?我不過是看秋氏的丫頭聰慧,讓她傳了幾個消息出去,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收獲了。”
女官走前囑咐,讓她萬不可張揚闖禍,所以這件事她沒有親自去看到,不過不待見曹鶯鶯的貴女那麼多,秦淮就是算準了這些女人必然會在曹鶯鶯離開之前,送她一份大禮。
“還是公主您料事如神,這樣一來曹鶯鶯肯定是臭名遠揚了,看她以後還怎麼為非作歹。”
明月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可除了這個好消息以為,她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秦淮。
“公主……自從那日官公子和董家先後來提親之後,又有不少雲州的公子托媒人上門,有些甚至給您和兩位小姐都遞了求親帖……”
雲州的這些人啊,就知道人雲亦雲,好像這是什麼比賽一般,若是不參與一下總覺得自己會少一塊肉。
明月說這話的時候,秦淮不忘了偷瞄顧白修的表情,看到他神色如常之後心裡多少有些失望。
“現在還是顏妝成當家,這些事不還是由她處理麼?”
既然顧白修不關心,那秦淮自然也不會關心,畢竟那些人她可都瞧不上。
明月有些為難,摸了摸後腦勺,“確實是這樣,二小姐把所有關於她的親事都回絕乾淨了,您那邊的卻置之不理,而大小姐那兒的全都送過去讓她挑選了,可是……又都被扔了出來。”
顏妝成這是故意要刺激顏碧玉啊,好歹是姐妹,何必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呢。
秦淮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八卦道:“那洛南青可有跟顏妝成提親?”
“這倒是古怪,雲州大多數適齡的男子幾乎都找了媒人,唯獨這位洛公子毫無音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按照洛南青對顏妝成的愛,他不可能看著顏妝成和彆人喜結連理,那他不慌不忙的原因就隻有他篤定了,顏妝成不可能接受任何人。
看來這個女人還沒死心呢。
“顧少俠如何看這件事呢?”
既然顧白修沒個動靜,那秦淮就偏要讓他來說兩句,也好旁敲側擊的試探試探他。
顧白修被點了名之後,終於將目光從書上挪到了秦淮的臉上,他靜靜思考了片刻,認真答道。
“白修以為這未必是件壞事,顏家這時候成了眾矢之的,那修羅門的殺手們不好動作,也許這樣對公主反而是件好事。”
他就是這麼想的?
對秦淮來說是件好事?
行……
“那顧少俠當日說會娶我,是不是玩笑話?”
聽到這兒,一旁的明月瞪大了眼睛,當日她因為鬨肚子而錯過了一場好戲,聽主子說起的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沒想到主子這會兒舊事重提,就看顧少俠如何作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