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某從不說謊,也不開玩笑,那句話自然是真的。”
真的?真的!
這兩個大字就想直接砸在了秦淮的腦門上,讓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顧白修一雙眸子中包含真誠之色,但這種目光卻並不是喜歡,也不是欣賞,總之不是秦淮想要的那一種。
秦淮深知喜歡一個人,遇到他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就像自己每次看到段小郎的時候,就像顏碧玉看到官渡的時候,就像皇後看到父皇的時候……
而顧白修的這一種目光,就像……昨日的官渡。
官渡那次來提親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看上了自己,而是作為一個正人君子,特意前來完成一樁使命。
就了這個猜想後秦淮才回過神來,她當時隻記得怎麼去拒絕了,一時忘了懷疑官渡究竟是否真心。
想來自己和他交談不過寥寥,要說隻因為這寥寥數言就心生愛慕的話,這和官渡平日的性子就相差太遠了。
而他這樣的男子該娶的女子呢?不是溫婉淑儀,就應是名門之後,再不濟也應該給他帶來益處,總不會是白明月這樣,一個並不討喜的鄉下女子,否則他又怎麼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呢?
那官渡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至少秦淮現在能肯定,指使官渡的人絕不會是顏妝成,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顧少俠,這幾日你若是得空,可否幫我查查官渡此人的底細,我總覺得他好像在藏著什麼,而且昨日的求親也未必是真心實意。”
秦淮突然警惕起來,希望顧白修能幫她辦成這件事。
“公主是懷疑他背後還有其他人?”
人情世故這塊顧白修不懂,也不知官渡是否真心,但他相信秦淮的判斷,就如同從不質疑柳宴心那樣。
“希望他和修羅門沒有關係。”
秦淮舒了口氣,整個然趴在了說上,將竹林七賢的詩集當做了枕頭。
顧白修倒是沒有鞭策她用功,反而坦然道:“近幾日顏墨公子似埋頭苦讀,幾乎斷了每日的晨練,這幾日我就去官家看看。”
“顏墨斷了晨練?”
秦淮又猛地抬起了腦袋,有些不敢置信。
顏墨不是那麼努力想做雲州下一任城主麼,怎麼會突然停下晨練呢。
這些日子瑣事繁多,秦淮也就沒顧得上外公的囑托,突然得知這個消息,她還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以顏墨公子的骨骼和臂力,並不適合習武,若要強身健體尚可,若是要學會一招半式上陣殺敵,恐怕不容易。而且這些日子相處,顏墨公子對習武似乎並沒有興趣,他喜歡的反倒是詩詞歌賦。”
秦淮難得聽顧白修說這麼多話,而且竟然還是評價一個男人,這讓秦淮有些不高興。
“詩詞歌賦麼?”
聽到這兒明月倒是抓住了重點,舉手搶答。
“奴婢早就說了,顏公子絕不像表麵這麼簡單,想想那日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看的那些書,哪裡是什麼正經少年該讀的書呀。”
秦淮現在還不能肯定,問道:“那你是覺得,顏墨其實並不想要這城主之位?”
顏墨是由外公一手帶大,外公肯定是給予了厚望,如果他不想做這個城主,外公得多難過啊。
看到秦淮發愣,明月肯定得改口。
“這也難說啊,說不定他年紀尚小,還不懂其中利弊,所以顏老太爺才囑咐公主您管束管束他。”
這話也有道理,看來顏墨那兒還不能馬虎。
不過秦淮自己就是個不服管束的人,也從來沒嘗試過管束彆人,這對她來說倒是個難題。
她甚至開始覺得這是外公為了鍛煉她,特意和顏墨演的一場戲。
“表小姐表小姐!快去看看我們夫人吧!”
秦淮正發愣呢,抬頭看到秋氏的婢女月華在門口喊她,神色焦急的樣子像是遇到了大事,把秦淮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月華,你家夫人遇到什麼事了?”
秦淮讓月華進來,耐心問她發生了何事,並讓顧白修先行離開。
月華有些急切,可表述的時候卻仍舊儘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倒也不愧是秋氏調教出來的人。
“我家夫人今日用了午膳之後突然腹痛難忍,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大夫來,奴婢也是沒有辦法,才來請表小姐幫忙。”
這才是白氏解禁的第一天,她不至於這麼快動手吧。
“明月,你去請大夫,我和月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