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們隻顧著分析段小郎這個人了,倒是忘了問關於秦淮中毒一事。
實在是因為秦淮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都讓所有人忘了這件事了。
“我走之前沐莞卿已經問過了,那是薑鵠私自行動所帶出的毒藥。段小郎離開了修羅門太久,他也沒有聽說過,不知道這毒究竟是從何而來。”
其實這個問題,沐莞卿也幫她詢問了三回,分彆問了皇家彆院擒獲的人、段小郎和薑鵠本人,實在是不像撒謊的樣子。
“這會不會是薑鵠的把戲?故意說出來蒙騙咱們的,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就是為了恐嚇我們聽從她的擺布?”
明月想得倒是開,這沒事最好了。
“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畢竟聽說這藥十分難以研製,修羅門自從那次試藥失敗後也沒有繼續嘗試了。可當初母妃在的時候也是一樣的症狀。其餘的還是要等沐莞卿將從前替母妃診治的大夫請來之後才能知曉。再不然也要讓顧白修回來……”
秦淮當然也希望自己並未中毒了,畢竟這毒藥的威力她們都明白,萬一若是自己有什麼異變,不隻是影響今後的生活,也會影響天榆。
“公主,你肯定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吧。
未過多久,外頭就有是女前來通報,說是已經大理寺那便已經有了結果。
“公主外邊傳來了消息,女官的審理結果已出,三日之後,段小郎斬首示眾。”
斬首?
這麼快就決定了嗎?
“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秦淮一下打翻了手中的琉璃盞,這才不過一個時辰,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女官已命人張貼告示了,想來是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侍女搖了搖頭,打破了秦淮的幻想。
是啊,沐莞卿決定的事,哪有什麼更改的餘地呢。
段小郎可是修羅門的刺客啊,她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覺得不值?
“公主何必為這種人擔心,他可是修羅門的刺客,修羅門殘害了咱們天榆這麼多子民,絕不能放過這樣的細作,一定要以儆效尤。”
明月也站了起來,拉著秦淮的手,勸她莫要擔憂。
“可他明明已經有了悔改之意,如果能夠為天榆所用也是好事。”
不是說段小郎是修羅門埋得最深的一顆棋子嗎?既然這樣,他肯定知道許多關於修羅門的秘密,留著他或許還有用處。
是啊,這也許也是一個轉機呢?
明月知道公主於心不忍,可這樣的事,決不能狠不下心來。
“這可未必,說不定投誠也隻是某些手段呢?女官大人的決定一向都是最好的,她知道天榆的未來應該如何處理的。”
對啊,沒人比沐莞卿更懂朝政,也沒有人比她更決絕。
她又如何能插手呢?
“公主那三日之後,我們要不要去為他送行?”
彩霞知道秦淮的心思,便也替她開了這個口。
“送行就不必了吧。與其說是送行,倒不如是去替若白看看,那殺他的凶手終於伏法了。”
拿起手邊那個鈴鐺香囊,這是若白最後留給她的一樣東西了,她會一直帶在身邊的。
其實有些時候,秦淮真的要向沐莞卿學習。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哪怕他對不起天下蒼生,對不起天榆百姓,對不起門派師命……更對不起自己。
但他唯獨對的起的人就是沐莞卿了。
他本來是有機會逃走的,可他卻沒有選擇離開這裡,而是選擇坦白從寬,告訴沐莞卿關於自己的一切。
這樣的真情流露,換來的還是天榆律法的嚴明。
怪不得說女官大人就是天榆的排麵呢,她絕不容許自己有一丁點的錯誤,決不允許自己從那個位置上掉下來。
鳳凰花的枝乾突然隨風擺動,一層又一層,飄下的橙紅色花瓣蓋住了這公主府的門庭。
一個白衣身影突然從天而降,立於樹下。
玉簫彆於身後,青絲散於肩後,盈盈笑意,宛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