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段子假是假了點,但這情確是真的,不僅那些疫民對他感恩戴德,連同各地的郡縣都紛紛組織人去為顧鶴亭上長仙觀祈福,請太上老君開恩讓他早日登天,也好重回仙班。
天色漸暗,顧鶴亭在自家院子裡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禁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今天夜裡珠兒約了他去看這一年一度的燈會,正好也是讓顧鶴亭透透氣,說是可憐他這幾日天天喝中藥。
“中藥這麼苦,是不是該讓本王嘗點甜頭了?”顧鶴亭癟了癟嘴,拉過珠兒坐在自己腿上,急不可耐的要去掀開珠兒的紗裙。
珠兒身子一斜,巧妙的避開,“王爺你又不正經了。”
夜裡燈會,顧鶴亭特意沒讓守衛們跟著,隻是和珠兒換了尋常打扮就徒步走去了那熱鬨些的東長街。
那樹下乘涼的老人們正在講七仙女的故事,珠兒與顧鶴亭坐在酒樓的外邊欣賞著夜色。
不少名門貴女的轎攆路過,珠兒頓生愁緒,轉頭問他:“王爺,您會不會嫌棄珠兒的出生?”
顧鶴亭斟了杯酒,深邃的眼眸中不帶一絲雜質:“本王從來隻將你當做王妃,彆說你原本是什麼出生,就算你是那廣寒宮的嫦娥,我也要胖揍那吳剛將你帶回來。”
“噗,王爺您這段情話又是從哪個三流戲本裡學的?”
還未等顧鶴亭作答,就有一隻冷箭從對麵飛了過來,直指顧鶴亭眉心,還好他在沙場見慣了這種偷襲,一腳踢開旁邊的木桌做防。
珠兒三魂丟了七魄,跌倒在一旁,接著這些歹人一個個從暗處跳了出來,手拿匕首朝他們衝了過來。
倏爾一個黑影已經到了珠兒麵前,刀光一閃,那刀尖離她的脖頸不過分毫隻差。
幸而有顧鶴亭徒手握住了那一把匕首,才給了珠兒逃命的機會。
下一刻顧鶴亭手腕一挪,就輕輕鬆鬆奪下了這匕首,那些歹人自然一塊衝了上來,顧鶴亭一個側身就躲過了不少刀劍的襲擊。
他抬腳就把兩個人一同踢翻在地,撿了身旁的半截竹竿勉強護住了珠兒。
接著巡城的侍衛趕來,立刻就驅散了那些持刀的人。
珠兒一個激靈就衝到了顧鶴亭身邊,心疼的用帕子捂住他的傷口,看著鮮紅的血浸透手帕,聲音都不自覺的帶上了哭腔。“王爺,你怎麼能親自為我擋刀呢?”
“情況危急,若是讓你受傷,還不如自己扛下來得實在,不然到時候為你心疼,更是難熬。”他摸了摸珠兒的頭小聲安慰,語氣輕巧的像個沒事人一樣。
那些蒙麵人見情形不妙早已撤走了,顧鶴亭本想去追查,卻發現那些人遺落了一塊明晃晃的腰牌,腰牌上的形狀是顧鶴亭再熟悉不過的圖案了。
這是宮中禁軍的令牌,宮中唯一能夠調動禁軍的人就是皇上,皇上年幼斷不會有這種心機,如此就隻有王太後會這麼做了。
“皇嫂為何要如此害我?”顧鶴亭緊緊的握著這塊腰牌,頗為意外。
珠兒倒是看的通透,小心提點道:“許是覺得您是民心所向呢?畢竟她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不希望旁人阻撓,王爺日中行事還是要懂得虛與委蛇才是。。”
顧鶴亭收回思緒,將腰牌揣入了懷中:“討好彆人太累了,本王隻想討好你一個。”
珠兒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這句話裡的情深意重,顧鶴亭的吻就已經落下,雖然珠兒熟悉他的溫度,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羞紅了臉,一個勁的往顧鶴亭懷裡藏。
在感受這個吻之前,她看見了不遠處的夜幕裡,燃起了煙花無數。
在眾人的驚豔聲中,她聽到了顧鶴亭在她的耳畔,輕聲絮語:“如若本王什麼都沒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麼?”
珠兒錯愕著抬頭,對上顧鶴亭認真的神情,緩緩開口:“曾經我以為王爺和其他皇室貴胄一樣,被權勢抹去了真性情,可這一月來的相處珠兒才知道您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溫度的人。”
她環住顧鶴亭的腰際,將耳朵靠在他的胸前,帶著幾分憧憬道:“曾經珠兒在那個地方受了太多的白眼與詆毀,和王爺相處的日子是這些年來我唯一感受到的溫暖,之前我隻想著要逃離那裡,而如今隻恨沒有早些遇上這份姻緣。”
皓月當空,星辰交錯,人聲鼎沸,枝葉落進河道,攪混了那原本寧靜的水域。
溫香軟.玉在懷,蜜語甜言入耳,顧鶴亭分不清這到底是一場嬌夢,還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