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公主的安危……”
那紫衣女子微微側身時,露出了藏在身後的兩柄猩紅長匕,若是魏欽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破軍山兵器譜排行榜上有名的——燎天!
那一對蓋世無雙的神兵利器?
如果她能擁有這種寶貝,那這個女人會是誰呢?
帶著這樣一個疑問,魏欽不自覺多看了兩眼,而這兩眼也得到了那女子的警覺,立馬投來了帶有殺意的問候。
這一寸對視,立馬讓魏欽一個久經血雨的人都感覺到了汗毛豎起。
“那個顧白修不是在她身邊嗎,還有那麼多親衛,若連一個秦淮也看不好,還有什麼自個做皇家金吾衛。”
沐莞卿並沒有發現身邊這兩大高手對的對視,而是不動神色地指責紫衣女子多事。
濮辰明也聽出了話中玄機,不由感歎皇家的絕情。
“原來陛下一早就沒打算讓阿四活著離開。”
他和秦淮的計劃本就沒有打算瞞著沐莞卿,因為他有八分把握,不管怎麼瞞下去,沐莞卿總會知道的,倒不如坦誠一些,博得一兩分鐘她的好感。
“公主天真,莫不是濮公子也天真,真的安排了前往碧雲島的船隻接應?”
潯陽每個渡口都早已經被安排了重兵把守,若此時不了解,就連一隻螞蟻也休想踏出去。
“碧雲島哪有那麼容易放進不相乾的人。”
濮辰明當然也不傻,秦膺這麼多年養在地底下的兒子,費儘心思守護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哪有那麼容易被公之於眾。
這可不單單是令全國人心動蕩的小事,還關乎他作為天子的臉麵,與秦淮的身世。
這通往碧雲島的船隻自然不假,可能否等著這艘船,還要看眼前這女子的心意。
但願公主不會因為今天的這件事,難過太久吧。
看沐莞卿轉身又要走,濮辰明馬上轉了個身又把她拉回來了,“這可是嫣然樓,這滿城的煙花,你就不想和我一起看?”
想想這話說得未免有些突然,濮辰明還是改了口:“或許在這裡,更能看清今天之事的結果。”
沐莞卿大概看了看秦淮目前所處的位置,挑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坐著。
“也好,反正今夜我也沒有其他需要擔心的事了。”
彆說,今日的潯陽街道還真是好美。
把那些原本不合規矩的東西全都挪走了,整個街道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燈火通明。
她是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片刻的美景和安定了。
按照濮辰明人手的安排,秦淮經過的街道都會插上赤紅的旗,以用來標注秦淮所在的位置。此時沐莞卿隻要在樓上注意那赤旗,便能掌握秦淮的動向。
“你想去放河燈嗎?”
看到秦淮正處於夢牙河畔,濮辰明突然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問道,他那寬大的衣裳直接壓在了她的官袍上。
其實這件鎏金布料,外加被寶石鑲滿衣服和濮辰明的氣質倒是十分般配,好像除了他也沒人能駕馭這樣華貴又誇張的衣裳了。
但他的這個問題不免讓沐莞卿覺得有趣。
向河神祈願嗎?
他都多大了,怎麼還會相信這都些東西。
對上眼前男子的眼眸,她勾唇笑言:“濮公子難道還有什麼願望,是需要河神幫忙的嗎?”
“我最大的願望已經在今日完成了,就等三個月後你嫁入我濮家了。”
說著,濮辰明伸手撫摸上了沐莞卿的臉頰。
出乎意料的是,沐莞卿竟然沒有躲開,而是目光下移後湊近他的耳邊與他耳語。
“濮公子,安守本分才是最好。”
如此,也算是在屬下麵前給了他個麵子。
可魏欽哪是普通人,這樣的細微聲響,逃不過他的耳朵。
“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這些不過是情理之中。”
濮辰明也未收手離開,而是用手指繼續在她的臉上遊走,悄悄地勾起她的發絲把玩。
這個女人可真是,明明剛才才答應,這就準備不認賬了麼?
“彆忘了我們的賭約,三個月之後才是。”
她最終還是不留情麵地拍開了濮辰明那不安分的爪子,將臉彆向一邊。
向來對自己長相頗有信心對的濮辰明,隻好勉強把這一狀況歸為是“沐莞卿害羞了”,否則哪有人能拒絕他呢。
“你放心,隻要你答應了,就沒有人敢動我們濮家商行的少夫人,我絕不會讓你出事。”
麵對這樣自信的一句話,沐莞卿沒有表態。
天知道有多少人想她萬劫不複,有多少人盯著她手中的權勢。
這麼多年她不敢隨意信任任何人,也不敢將自己的真心交付,可這麼一個突然出現的富貴子弟,竟然隨隨便便做出了這樣的許諾……
其中蘊藏的利益交織,誰又說得清楚呢?
“其實我不明白濮公子富可敵國,早已是天下女子皆敬仰之人,為何偏偏想要娶我?”
看著夢牙河上漂浮的無數光點,沐莞卿的眼前甚至有些朦朧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個問題,有太多的人問過濮辰明了,就連他自己也在不停的反問。
“說出來卿卿或許不信,當初我十六歲初讀卿卿的文章,便知道卿卿心有丘壑,與我是同道中人。這五年來,沒有一日不掛念的。也是卿卿的書籍,才讓我有今日所成。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便沒有今日的我。”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少年時的傾慕之情便是如此,怎可輕易忘卻。
“所以說濮公子是來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