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搶走金手指竹馬20[三合一](1 / 2)

霍薇要辦畫展, 噱頭已經是足足的了,又有婁霄為她主辦,邀請的人士從商業大佬到富二代到畫家再到媒體,囊括了他平時接觸的所有群體,相當的有排麵。

婁霄根本就不考慮投資回報率,畫展的方方麵麵都請最專業的人精心安排,除了霍薇那十幅畫以外, 他還將自己珍藏的名畫貢獻出來,直接拉高了畫展的觀賞性。並請了當代幾位知名畫家帶著作品一起參展。

因此雖然大部分人對霍薇的水平不信任, 卻也覺得觀看這個畫展會是一種藝術享受, 帶著期待前來。另有很多商界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看婁霄麵子前來,使得這場畫展含金量立馬提升到頂端的檔次, 邀請函變得千金難求!

霍薇腳踝的扭傷已經徹底好了,她一大早就被崔靜請來的造型師團隊圍住, 打扮得極優雅,又不失這個年齡的青春活潑。

崔靜的太太朋友們來了不少, 見著霍薇都對她滿口誇讚。之前她們還在心裡憐惜霍薇,以為會看到一個有些失意或有些叛逆的女孩兒, 沒想到這次一見,眼前都是一亮。

霍薇又漂亮、又大氣,嘴甜、愛笑還特彆貼心, 這麼好的女兒誰不想要啊?尤其是霍薇和崔靜手挽手那股親熱勁兒, 真是讓一眾當媽媽的眼熱壞了!

家裡有女兒的頓時覺得人比人得扔, 家裡有兒子的更是恨不得當初生的是貼心小棉襖,還有人起了和霍家做親家的心思,和崔靜問起霍薇畢業後的打算,問起霍薇有沒有男朋友。

霍薇見勢不妙,趕緊遁走。緊接著就被婁霄帶去認識雲霄集團的幾位董事,他們已經知道霍薇會成為公司研發部的部長,也知道了她的能力,麵對霍薇時態度都很和善,讓其他不知內情的人很是摸不著頭腦。

尤其是從前和霍薇一塊兒玩的二代、三代們,這會兒想和霍薇說話都排不上號,不禁疑惑地麵麵相覷。霍薇不就是畫畫玩嗎?怎麼和雲霄集團的董事們聊得那麼起勁兒?聊什麼呢?

感覺一段時間沒見,霍薇突然就離他們越來越遠了啊。

畫展開幕式幾乎成了B市上流圈子的“交流會”,隻憑這一點就讓這些大佬、太太、二代們不虛此行,對畫展多了許多耐心和期待。

霍薇給霍庭威、霍銘也送了邀請函,他們兩個來得很晚,入場時,開幕儀式已經快要開始了。邀請函可以帶同伴,不知道趙思嘉怎麼想的,居然也跟著來了。

霍薇隻掃了他們一眼,沒有過去打招呼的意思,之後便和婁霄一起上台開始開幕儀式。

大屏幕上播放著本次畫展的所有畫作預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久前的經曆,聽她闡述創作的心理曆程時,都多了幾分認真。每人手中有一本畫冊,上麵不但因著將要展出的每一幅畫,還印著每幅畫背後的故事。

霍庭威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壓抑著怒氣,從他入場開始,霍薇就當眾不給他臉麵。他身為她的父親,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讓一眾同行看足了笑話。

此時她又在台上闡述什麼心理曆程,看似說著畫畫的事,實則卻在影射她對他、對霍銘失望透頂,他即使沒往四周看,也能感覺到有不少人在看他。

他想借著瀏覽畫冊的動作掩飾情緒,免得被媒體拍去亂寫,誰知看到畫冊上的畫作故事,他的臉色立刻就沉了!

霍薇的一係列畫,最初是滿懷陽光的畢業旅行,然後是沉悶不愉快的旅途過程,之後是被冤枉的憤怒、被拋下的震驚、受傷痛苦的恐懼、求助無門的絕望,還有,終於生還的慶幸。

那一段段文字印在畫冊上,就像是印在霍庭威的臉上,讓他有一股濃重的羞恥感。霍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把好不容易揭過去的事又翻出來,還描述得這麼詳細,矛頭直指霍銘,是嫌外人看笑話還看得不夠?

霍庭威不是當事人都如此羞恥,霍銘這個丟下霍薇的罪魁禍首就更難堪了,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讓他生平第一次有想奪門而逃的衝動。他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台上的霍薇,眼中帶著怒氣。

霍薇不高興,跟他鬨,他都忍了。可霍薇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踩他的臉!他是霍家的繼承人,代表的是整個霍家的臉麵,她到底懂不懂自己在乾什麼?明明他們同年,霍薇為什麼永遠都這麼任性?!

霍薇對上他的視線,微微挑眉,天才哥哥這是惱羞成怒了?這才隻是預熱啊,連這都忍受不了,那等進了展廳,怕是要惱恨得翻臉了吧?

這麼想想,還真有點等不及想看他失態的樣子呢。

霍薇和婁霄對視一眼,共同邀請大家進入展廳。先入眼簾的並不是霍薇的畫,而是來的幾位畫家的畫。大家各自散開,按照畫冊上的索引尋找自己感興趣的畫去看,也有人閒適地一幅一幅慢慢觀賞。

趙思嘉低著頭,緊跟在霍銘身邊走進展廳,沒走多遠,忽然聽到幾聲很低的在議論她的聲音——

“就是她?”

“是,叫趙思嘉,這沒想到她會來。”

“她還是跟著霍庭威和霍銘來的,嗬。”

趙思嘉聽出了那聲輕笑中蘊含的嘲諷,頭垂得更低了,用力捏著手包,加快腳步遠離了嘲諷的聲音。

她控製不住地想起那幾日網上鋪天蓋地的罵聲,臉色蒼白了許多。明明過去了,她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為什麼霍薇又提起它?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從今往後,她和這個圈子裡的人再也無法好好相處,他們都會鄙視她,會嘲諷她。她後悔了,她不該來的。

趙思嘉抬起頭,在周圍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婁霄,心裡發堵。

婁霄居然為霍薇辦畫展,而且是這麼大型這麼高檔的畫展。她曾經求婁霄給她看看家裡珍藏的名畫,婁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可現在為了霍薇,他居然把他所有珍藏的名畫都拿出來展覽!

婁霄到底在想什麼?他不是對她最好了嗎?他身邊根本一個女人都沒有,連助理都是男的,隻有她才是特殊的,為什麼現在對霍薇比對她好?於海還騙她,說婁霄和霍薇因為畫畫成了知己,她才不信!霍薇畫的畫比她差遠了,婁霄對她的畫都好不欣賞,會看上霍薇的畫?

趙思嘉臉色難看得太明顯,連生著氣的霍銘都看出來了。霍銘低聲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趙思嘉搖搖頭,又看了看四周,沒找到婁霄,卻對上了幾道嘲諷的目光。她連忙低下頭,咬咬唇小聲說:“霍銘,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那我叫司機送你。”霍銘還要找霍薇算賬,暫時不想走。不過聽到他這話的趙思嘉心裡止不住地失望,忽然懷疑霍銘真的喜歡她嗎?這哪裡是對心上人該有的態度?

她剛要點頭離開,忽然聽到前麵喧嘩起來。或者說也算不上喧嘩,就是那幫富二代在說話,說的人多了,自然那一片地方就顯得很嘈雜。那裡在展廳一角,看畫冊索引,正好就是霍薇展出畫作的地方,她看見有個女生還捂住了眼睛!

趙思嘉眼神一閃,霍薇的畫肯定出問題了。這麼難得的看霍薇笑話的機會,她怎麼能錯過?說不定她還能找機會當場翻盤,讓那些人對她的印象清除重來。

她立刻拉了下霍銘的衣袖,說道:“那邊好像出事了,我們過去看看吧。這畢竟是霍薇的第一次畫展,不能有什麼差錯。”

“你每次都這麼懂事。”霍銘說了一句,帶著她大步走向那邊。

不止他們發現了那邊的異常,其他參加的畫展的人也都發現了。不過他們以為是一幫孩子瞎鬨騰沒個分寸,雖然不高興畫展出現噪音,但也沒急著過去。

霍銘和趙思嘉剛剛靠近,就聽到幾句罵他們的。

“霍銘簡直是混蛋,神經病啊把你一個人丟下?”

“那個趙思嘉怎麼撥開樹枝一點不注意後麵,她肯定是故意的!”

霍銘朝霍薇看過去,就見霍薇的好朋友抱住她眼淚都掉下來了,“霍薇!霍薇!幸好你活著回來了!我的天,不看見這些畫,我都想象不到你多絕望!你回來跟我視頻笑得那麼開心,我一直以為媒體說的那些都是你故意的,我以為你沒事,我都沒去看你!幸好你好好的,以後都會好好的……”

有一個站在趙思嘉旁邊的女孩兒,看見她抬手就推了她一把,然後又揪住她,拽著她去牆邊看一幅畫,“你還有臉來?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霍薇就在你後麵緊挨著,你拿樹枝抽她???就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無辜,我可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霍銘下意識上前,把那女孩兒的手臂撥開,護住了趙思嘉。結果他這動作像一滴水滴到油鍋裡一樣,瞬間炸了!

“霍銘你乾什麼呢?女孩兒說話有你什麼事?”和霍薇玩得最好的那個男生一把扯開霍銘,指指牆上的畫說,“正好你在這,跟大夥兒說說你怎麼想的?為了這麼個耍心眼兒的拜金女,就要害死薇薇?”

“霍銘你腦子進水了吧?我是知道你腦子進水了,但是沒想到你腦子裡是進了一片海啊!你有什麼毛病對薇薇這麼狠?你不想要這妹妹給我們,我們願意當她哥!”

“我們還願意當她姐呢,霍銘你骨子裡可真狠啊!來你看看,你看看薇薇畫的畫,我一個外人看了都難受,當時她那麼絕望,你沒有感應嗎?你們不是雙胞胎嗎?”霍薇的閨蜜推著霍銘去看牆上的畫,衝他喊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哽咽。

霍銘這才看清楚牆上那一幅幅畫,震驚地呆在原地。

霍薇的第一幅畫是滿山花草,陽光暖暖的,讓人看著就感覺有一種野外郊遊的輕鬆,好像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忍不住會心一笑。

可第二幅圖,畫的色調就變暗了一些,他記得那時陰天了,山上風也很大,他和趙思嘉都對霍薇要爬山的決定有些不滿,一直沒興致,臉上也沒什麼笑容,趙思嘉還說她本來選了去海島垂釣,很可惜沒時間去了。

當時霍薇什麼都沒說,原來心情變成了這樣的沉悶嗎?

霍銘從來都看不懂畫,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從這一幅畫中感受到霍薇沉悶的情緒,他隻知道這些畫是霍薇眼中的世界,是她當時看到的畫麵,和她當時最真切的感受。

第三幅畫應該是他們好不容易登頂,卻很累,想著下山更累,連話都不想說了。這幅畫明明畫的是登頂後的天高地闊,卻無端透著壓抑,像在壓抑憤怒,又像在壓抑無邊的失望。

他記得,從登頂那時起,霍薇就再沒說過一句話,他偶爾回頭看見她,她也是低著頭。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一幅比一幅壓抑,透著難受、傷心、失望,透著很多不好的情緒,就連霍銘看到都覺得不舒服。

而後麵有一幅,畫的是雨林中趙思嘉撥樹枝的背影。背影很大,隻有肩膀以上,幾乎占滿了整幅畫布,那是因為霍薇離她很近,近到抬眼就看到她的後腦勺。

而趙思嘉撥弄樹枝的手格外突兀,那根樹枝加重了色彩,莫名地讓人想要立刻躲開!因為站在這幅畫前,就會感覺到眼前是趙思嘉在撥開樹枝,而那根樹枝——下一秒就要抽過來了!

樹枝彎曲的方向、彎曲的程度,看著就知道被抽中會有多疼,萬一抽到眼睛,眼睛都有可能被抽瞎!

霍銘想起來了,他當時聽到聲音從拐角轉回去,就是看見她們兩個站在這個地方,然後霍薇生氣地推倒了趙思嘉。他則生氣地叫霍薇道歉。

這幅畫是什麼意思?霍薇想說趙思嘉故意抽她,害她摔倒?她是因為惱怒才推趙思嘉的?

他本能地不信,皺眉道:“這不可能!”

趙思嘉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強自鎮定地說:“這幅畫是假的,我根本沒碰過樹枝。”

霍薇的閨蜜已經恨死她了,聞言就瞪著她質問:“那霍薇是怎麼摔出腦震蕩的?自己摔的嗎?她趙思嘉算個什麼東西,值得霍薇冤枉她?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霍薇連你都不認了吧?她都不認你了,還會在乎趙思嘉?”

旁邊一個男生也說:“霍銘,腦殘一次也就是被笑話,腦殘一輩子可就讓人惡心了。”

霍銘死死盯著那幅畫,腦海中也冒出無數的疑問。趙思嘉真的這樣做了嗎?如果沒有,霍薇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如果趙思嘉做了,那就不是意外,因為,意外沒必要隱瞞,趙思嘉剛剛還在否認。

霍銘看向趙思嘉,趙思嘉不敢置信道:“你乾什麼?難道你相信她?”

“廢話!霍銘不相信他妹妹,難道相信你?你這德性不就是那種無辜小白花嗎?真是……我特麼想吐!”霍薇的閨蜜氣道飆臟話,直接轉身不看她。

霍銘看著趙思嘉,卻看到了她身後那最後一幅畫,那是霍薇在他走後獨自行走在山林裡的畫麵。隻有這一幅不是她眼中的世界,而是拉遠了畫出了一片樹林,以及雙手拄著樹枝艱難移動的單薄身影。

那脆弱得仿佛隨時會倒下的身影就是霍薇,整幅畫都透著絕望,透著濃濃的悲傷,仿佛她被困在這片樹林中,永遠也無法走到儘頭。那種絕望,是恐懼、無助、失望融合在一起的極度強烈的絕望,霍銘看著心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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