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金燦燦的朝陽緩緩升起,行宮又恢複了平日的莊嚴肅穆。
昨晚上行宮這邊鬨這麼大,伴駕隨性的朝臣與家眷都聽到了聲音,有人膽小緊鎖房門,有人心係皇上,冒著危險到行宮外麵打聽事情, 但沒能進去, 行宮大門緊閉,不斷有打殺聲傳出來。
一個老臣擔憂的看著行宮大門,對守在大門處的英武侯拱了拱手,“侯爺可知裡麵發生了什麼事?”
英武侯早得了吩咐, 看了看麵前的朝臣,他們大多是隻忠於皇帝的純臣, 其餘的有太子一脈,也有安王慶王一脈,當然也有端王英郡王的人。
“安王與慶王大逆不道, 意圖逼宮謀反。”他的聲音很渾厚,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忠於皇帝的人驚呼,“那你怎麼不進去救駕, 還待在這兒乾什麼?”
安王慶王的人心裡不安,但還是狡辯道, “你信口雌黃,汙蔑王爺。”
“是不是汙蔑一會兒就知道了,”英武侯對說他信口雌黃的幾個官員冷冷道, 然後扭頭看著擔心皇帝的人,語氣瞬間便得溫和,“諸位請放心,行宮裡有太子在,皇上不會有事。”
“太子?”
“太子不是去西北邊境了嗎?”
安王慶王一聽太子竟然在行宮就知道他們中計了,於是在旁人纏著英武侯問太子的事時悄悄的往後退。
逼宮造反,兩個王爺都自顧不暇,何況他們這些人。正在他們想走,忽然從後麵圍上了一圈持刀的士兵。
“你們想乾什麼?”
英武侯朝他們走來,冷笑道,“不好意思,皇上命令我守著行宮大門,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亂臣賊子,諸位還是不忙著走的好,免得被誤傷。”
一人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奉命行事而已,諸位有任何不滿,等事後儘可向皇上奏明。”
“我說張大人,侯爺也是奉命辦事而已,你不走就是了,何必發這麼大脾氣,”純臣遊閣老笑眯眯的道,“你這樣萬一被當成是亂黨該怎麼辦。”
安王慶王的人心裡憋氣得很,他們本來就是亂黨,當然要走了,隻可惜這話不能說,隻能既憋悶又驚恐的繼續待著。
門開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葉桓走出來,月色下,他隻著一身普通的錦衣,神色淺淡,但卻有一股無言的威儀。
“諸位放心,父皇安然無恙。”
眾人好奇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明顯不是一個問問題的好時候。
既然皇帝無恙,他們便向葉桓告辭離去,至於安王慶王的人當即則被關押了下去。
這是不平靜的一夜,顧源和紀承等人拿著一串長長的名單,將參與安王慶王逼宮的人通通抓了起來。
要想逼宮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僅要有武將支持,事後還要有文官擁護,所以不過一個晚上,行宮周邊的彆院就一下子空了不少出來。
天亮,眾朝臣再一次的來到了行宮大門,這一次他們如願進去見到了皇帝,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
昨晚雖然葉桓出來說了皇帝無事,但安王慶王能逼宮,太子同樣可以逼宮,所以他們雖然回去了但心裡仍然有些惴惴。
這一晚上他們也琢磨出點事了,遠在西北邊境的太子突然出現在行宮,兩個王爺逼宮能這麼快就被解決,不難想到對於安王慶王的事,太子和皇帝必然是早就知情。
有些事不是非要弄個清楚明白,所以沒有人問起太子為什麼沒有去西北,隻誇讚了太子運籌帷幄,將一場危及國本的動亂扼殺在了最開始的時候。
聽著朝臣對太子的誇讚,皇帝斜眼睨了了睨葉桓,心頭一歎。
有些時候真不怪他寵愛太子,誰叫其他兒子太笨了,他敢肯定,這場逼宮若讓葉桓來做結果肯定不一樣。
“昨晚上的事全權交給太子處理,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從旁協助。”
“是!”
一個官員想起一件事,遲疑著開口,“不知西北邊境?”
皇帝道,“那邊有端王處理,不必擔憂。”
端王不是在大理寺關著的嗎?眾人麵麵相覷,傳出端王派人行刺太子時是兩個多月前的事,那時候太子就開始布局了嗎?
皇帝沒有解釋端王的事,太子溫聲道,“端王不曾派殺手行刺過我。”
一句話便說清楚了前因後果,眾人心想,有這樣的太子在,安王慶王之流能逼宮成功就怪了。
不怪安王慶王作死,全怪太子太聰明。
議完政事,一個官員向皇帝提議立即回京城,出了逼宮這樣的大事,自然得先回京城比較好。
皇帝不假思索的道,“不用,京城太熱了,等進了八月再回京。”
聞言眾人心說難道去年來了行宮避暑?
他們一點也不驚訝,皇帝回來行宮避暑的原因他們都有所聽聞,現在才七月,至少還要一個來月天氣才會涼爽下來,以皇帝對太子妃的寵愛,會回京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