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鳴, 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這裡是鹿鳴宴。
皇帝趙政高坐於丹碧龍椅之上,垂眸四望,但見這乾元殿中文武官員, 今科三甲, 正共聚一堂。
趙政其實十分看重今科的取試,自他親政後, 因為缺乏親信,所以常在朝堂上有種被掣肘的感覺, 而這一科的取試, 毫無疑問取得都是符合趙政心裡麵對於未來官員得最佳模板, 等過個三四年, 這些人正式成長起來後,便是一大筆的助力, 想到這裡,皇帝陛下緩緩地舉起麵前的酒杯,待到奏樂聲停止, 他便朗聲而道:“諸君皆是國家棟梁之材,朕望你們日後忠君侍國,不負十年寒窗苦讀。”
皇帝陛下話音一落, 今科進士門均長身而起,俯首而拜道:“臣等必肝腦塗地, 不負吾皇聖恩。”
趙政嘴角掀掀, 飲下了杯中之酒。
鹿鳴宴上, 最吸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今科三甲。
狀元,李其道 章州人氏 可謂是飽讀詩書,一手隸書寫的是出神入化,可為大家,隻是年齡大了些,已經四十有二。
榜眼,方懷遠 鄞州人氏 大族出身,屬於典型的世家子,今二十有六,一身的文采風流,隻是他的長相配不上他的文采,屬於未老先衰,說他三十五六彆人都絲毫不會懷疑的那種。
而最後的榜眼 李長鬆,卻是十分微妙的秉承了上述二者的優點,他雖家世不顯,但勝在根腳清白,能在朝上的混的誰也不是傻子,知道皇帝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清白的與哪方勢力都沒有牽扯的人。第二,他很年輕,今天還不滿二十歲呢,可謂是前途無量。第三,此人長得也十分討人喜歡,挺拔如長鬆,乾淨如明月,言語溫和謙虛,行事沉穩有度,不錯!不錯!正是典型的青年才俊!正是上好的乘龍快婿啊!
許多家有女兒卻尚未出嫁的大人們眼神咕嚕嚕,心中各個撥拉起了小算盤。
“我說的不錯吧!”有人悄悄地在陸繼州耳邊笑著說道:“這個李長鬆年輕有為,你若召了他做女婿,是不會後悔的!”
陸繼州聞言卻不動聲色地對好友說道:”年輕有為尚在其次,自重要的是這個人品行如何。”
他那友人接著說道:“我乃今科主的閱卷官,他的卷子我看過,正所謂文若其人,你相信我,這個人絕對沒問題。”
這位陸繼州陸大人有一位寶貝女兒,喚名陸曉雨,年方二十,長的是國色天香,美如天仙陸繼州與夫人一向把她視做自己的掌上明珠,疼愛無比。然而正所謂水滿則溢,月圓則缺,這位哪哪都好的陸小姐,偏偏在姻緣上很是挫折,導致如今都沒有成功把自己嫁出去。
“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想到這裡的陸繼州輕輕歎了口氣,對著好友推心置腹地說道:“隻怕這探花郎也與那些庸人一般,聽了那些流言蜚語,誤會我的女兒。”
“陸兄陸兄,此事你大可放心,我會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講清楚,我相信以他的判斷,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以女兒現在的狀況,京城裡的高門大戶基本上是不用想了,所以這位年輕有學識的探花郎便成了眼下一個不錯的選擇,陸繼州想了想後端起麵前的酒杯,衝著友人笑著道:“那便有勞劉兄了。”
依照慣例,每屆的前三甲,都會入翰林院當差,李長鬆自然也不例外,自他高中之後,整個人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熱鬨”起來,今日這位大人宴請,明日那位同僚設宴,每一天似乎都有見不完的陌生人,說不完的客套話,長鬆他初入官場自然有所不適應,所以等他正式進入翰林院的時候,反倒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而這一日,李長鬆又被人給單獨叫走了。
叫他的人是劉維劉大人,這位大人曾做過天子的老師,如今更是官拜大學士,在仕林中頗有名聲望。
“長鬆見過大人。”李長鬆禮道。
“哈哈哈,李編修不必多禮,你現在一定很好奇,老夫今日為什麼召你過來吧!”
李長鬆苦笑一下,十分適時的露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這位劉大人性格頗為梳達,就聽他哈哈大笑道:“老夫今日是特地來給李編修你說一件親事的,對方乃是吏部右伺郎陸繼州的女兒,她青春妙齡,性格溫柔賢淑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人長得更是標誌極了,你們兩個若是能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碧人一對啊!”
這位劉大人顯然沒怎麼給被人拉過親,業務生硬,一看就不怎麼熟練。
不過對於李長鬆來說已經夠了。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劉維今日特地找他出來,說的竟然是這樣一件事情,幾乎是一分鐘之內的時間,他的一張乾淨俊臉,頓時紅了個通透。
“你彆不好意思啊!”劉維笑著打趣道:“行還是不行,你倒是給個準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