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淮祀恨不得一腳踹死了衛放,沒好氣道:“你大姐姐不應該許給她表兄嗎?親上加親。她都在她外祖家住熟了。”
衛放整個蹦了起來,怒道:“許誰也不許姓謝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謝知清不是什麼好人,那個謝家也不是好去處。”
賈先生不知衛放怎家兩個謝家扯一處,道:“唉約大郎君,謝知清故籍沂州,謝家卻是京中士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這兩個謝字如何一筆寫就?”
衛放氣呼呼道:“往上數八百年就是同一祖宗的,姓謝的都不好。我大姐姐外祖家酸裡酸氣的,臭規矩又多,我聽聞他們用膳針落可聞,一日要換好幾遍衣裳。”
賈先生讚道:“大家行事啊。”
衛放瞪圓眼:“做作,我家怎無這些規矩?”
賈先生不吭氣,肚裡卻在腹誹,你家什麼出身?你家老祖宗滿身銅臭的商賈,你高祖父當了國公還鑽荒墳裡掏蛐蛐呢。你家有屁個規矩啊!
樓淮祀倒是心有戚戚,樓家是新貴,他家還是根旁枝。樓家本家彆說規矩了,荒唐之事層出不窮,樁樁件件說出來都嫌臟了嘴。他爹一怒之下,另寫族譜,另設祠堂,另置祭田,分得乾乾淨淨的,聽聞樓家老族長怒急攻心之下,氣成了偏癱。
“衛兄所慮也不無道理,謝家確實臭規矩多。”樓淮祀和聲道,“不過,你大姐姐的婚事,你又做不得主。”
衛放不以為然:“縱我做不得主,我祖母定不會讓大姐姐進龍潭虎穴的,我祖母可好了?樓兄,你祖母為人如何?”
“我沒出生她就沒了,我都沒見過她。不過,我外祖母又慈祥又明理,待我又好。”
衛放琢磨了一下,他樓兄的外祖母好似是皇太後,皇太後這身份,一聽就莫名凶殘,衛放小心肝抖了抖,樓兄說好就好。
可憐賈先生全不懂這倆為何又說到一處去了,打開手中的傘擱在謝罪頭上,摸摸他一頭白發,心道:所幸你耳閉目塞,不然,留你在他們身畔,都不知被帶壞成什麼模樣。
謝罪沉默撫著腕間的玉石,無從得知他在想什麼,亦無從得知他心中可知外祖母已經去世,這世上再無一人如謝夫人這般念他如斯,恨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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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繁抱著小肥狗,這狗跟了她短短時日又圓了好些,油光水滑,連剪掉的毛都長出好些。還狗膽包天地學會了狗仗人勢,見著樓淮祀,勾起舊仇,衝著樓淮祀就是一通亂吠,眼見樓淮祀變了臉,夾著尾巴一溜跑到衛繁腳邊,再掉轉狗頭衝著樓淮祀狂叫。
衛繁悶笑不已,她帶著小肥狗是拿來看謝罪的,想著謝罪不與人說話,說不定跟狗投緣。沒想到,小肥狗無心討謝罪,一味著樓淮祀報昔日之仇。
“衛妹妹,這狗蠢笨,我跟外祖母討一隻雪貂給你養如何。”樓淮祀咬牙切齒笑道,“那雪貂皮毛流光,還能爬在你肩上與你嬉戲,比肥犬更有趣更好玩。”
衛繁撓撓小肥狗的下巴,道:“我看肥肥也有趣好玩得緊。”她安撫好了小肥犬,又指著它去謝罪腳邊搖尾巴。
小肥犬得了一口吃的,聽話地跑到謝罪身邊,嗚嗚地叫幾聲,歡快地扭著肥圓的屁/股。
謝罪坐那怔怔地看著天邊血色的晚霞,長長的睫毛如同收攏的一雙翅膀,他無色無垢的心不知停在哪處。
衛繁擔心道:“樓哥哥,阿罪在外麵坐了好久。”
樓淮祀安慰:“他既有呆症,自不與常人同。”
衛繁專心看著謝罪,忽道:“樓哥哥,我覺得阿罪在難過。”
樓淮祀拎起無功而返的小肥犬,道:“他不與人通,怎會難過?”
衛繁歎口氣,又問:“樓哥哥,你說阿罪是知道難過好,還是不知道難過好?”
樓淮祀道:“不知才好。”
衛繁猶不死心,湊過去溫聲問道:“阿罪,天晚,我們該進屋了,你在院子裡做什麼?”
她原本不指望謝罪答她,誰知謝罪忽然收回目光,輕聲道:“外祖母。”
衛繁眼淚奪眶而出,謝罪終是知曉難過。
賈先生得知後卻道:謝夫人或隔三日,或隔五日就會偷偷來看謝罪,謝罪許是習慣等他外祖母來,如今謝夫人失約,他這才等在外麵。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算是過渡,接下來要開春節副本感謝在2020-01-0618:03:15~2020-01-0718:1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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