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淮禮神色如常:“自是我事先藏著的。”
“你早知道阿爹要關我?那你在侯府給我使眼色,我還當老樓因著大年要放我一馬呢。”樓淮祀生氣道。
“這算什麼?恩將仇報?”樓淮禮寒著臉。他眉眼五官極似樓長危,隻更秀雅些,不比樓長危的冷肅,一生氣,薄唇微抿,倒有了刀鋒似得冰涼。
樓淮祀歎道:“不過順嘴一說,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你是不是我兄長,還不許說笑的?”
樓淮禮起身:“吃你的,吃完把食盒藏好,明早我再來拿。”
“誒誒誒!”樓淮祀蹦起來,“你不陪我啊?你我手足至親,你說走就走,於心何忍?”
樓淮禮無奈:“你又不是三歲幼子,還要我陪你?”
樓淮祀揚起一個笑,將蒲團撿起來,放回身邊,拉著樓淮禮坐下,還大方地翻出酒杯給他倒了一杯酒:“我敬阿兄一杯。”
樓淮禮隔開他的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若是有求於我,不必這般作態。”
“阿兄,兒時你還尚有幾分有趣,如今十足十另一個老樓。”樓淮祀搖搖頭大歎可惜,眸光一轉,猶豫片刻,笑著拿胳膊捅了捅樓淮禮,“阿兄,你已是婚娶之年,想娶什麼樣的妻子?”
樓淮禮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無需多加操心,聽阿爹和娘親的便是。”
“阿兄,你我的婚姻,爹娘幾時能做主了,我看九成九還是得聽外祖父的。”樓淮祀替兄長憂心,低聲道,“外祖父的眼光極差無比,他看中的幾人,皆是一言難儘。他自己後宮裡那個賜死了的魏妃,一門心思給人下藥;過世大舅舅的太子妃聞氏,目光短淺,一門心思唆使兒子造反;還有娘親的頭嫁,花花架子慶國公世子,一門心思養外室。”
樓淮禮不為所動:“人無完人,自有不足,縱不能心意相通,亦可相敬如賓。”
“那又有何趣?合床而眠客客氣氣、相顧無言的,壽數都要短半截。”樓淮祀道,“再說,萬一我嫂嫂是個一心門思挑撥你我手足之情的,阿兄難道就要和我生分,兄弟反目嗎?”
樓淮禮拿火著撥火的手頓了頓,火光在他鼻唇間跳躍,笑一下,似真似假道:“許你我兄弟之情本就不真,阿祀,你又怎知我這個兄長不曾包藏禍心?”
樓淮祀一把搭在樓淮禮肩上:“有一說一,你我血脈相連,你要是有禍心,念在手足至親,我也就忍了,要是你聽了旁人的挑唆不與我親近,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有何不同?”樓淮禮問道。
“前者乃是你本性,是為己,情有可原,後者你信他人,不信我,是為辜負,自不可原諒。”樓淮祀理直氣壯道。
樓淮禮輕笑:“那你又怎知,不是你耳根軟,聽信了妻子的話與我生分?”
“那不會,小丫頭可好了,我看她除了吃和玩,閒雜等事一概沒放心上。”樓淮祀得意笑道。
吃和玩難道不是閒雜事?樓淮禮忙止住深思,皺眉:“你在外頭與什麼女子有了瓜葛?阿爹可知道?”
樓淮祀急道:“我可是發乎情止乎禮,我想求舅舅和外祖父下旨賜婚的。”他諂媚一笑,“阿兄,你是舅舅執刀親衛,幫我先透個底給舅舅。”
“你說的小丫頭是?”
“衛侯爺的嫡長女。”樓淮祀喜滋滋道,“她生得又軟乎又可愛,她比全天下女子都要好看。”
樓淮禮道:“未曾聞衛家女有這等美名。”倒是謝家女才貌雙全的名聲廣為流傳。
樓淮祀道:“我心中她無人可比。”
樓淮禮看他神色陶醉,不知在想些什麼美事,道:“聖上未必不知。再有,你的婚事雖是聖上、上皇做主,也當先告知阿爹阿娘。”
“那兄長……”
樓淮禮身法一動,腳尖輕抬,就把想要跳起來的樓淮祀摁回了蒲團上,笑道:“你自去求爹娘。”又問,“阿祀,侯府小院屋中藏了什麼人?”
樓淮祀咬著一塊石鏊餅,道:“……你問阿爹,阿爹知道。”
樓淮禮問過就罷,並不深究,一笑而退,離去時重又鎖上祠堂大門。
樓淮祀耳聽他腳步聲漸遠,才撫了撫胸口,心道:師叔,這人情,你得欠我兩樁。如我這般守口如瓶者,世間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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