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道:“先生受苦了。”
梅縣令連聲道:“當不得吾皇如此誇讚。微臣在澤棲還算混得開,也收了一二能吏,摸清了一二底細。”
姬央拿起輿圖細細撫摩,問道:“先生看這腐朽之地可化神奇。”
梅縣令笑著道:“天下寸土皆吾皇所有,天下諸民皆吾皇子民,吾皇可要棄子民而不顧?雲棲之民,惡,可聖上,雲棲之民,亦苦啊。”
姬央道:“治一地,非朝夕所成,亦非空言可得?雲棲積弊之深並非一年半載,自元祖之時就聽之由之,任其隨波逐流,朝中百官亦多有考量顧慮,與朕是兩相製肘。”
“聖上承位之時,曾令示天下,三年不改上皇政令。”梅縣令沉吟,“聖上多有不易。”
姬央笑了笑:“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不可雙日臨世,先生放心,上皇那邊不必憂慮。”
梅縣令喜形於色,撫掌道:“大善。三載不易政,實乃英明之決啊!”
姬央道:“雲棲非易事,雲棲之地,朕亦盼它名符其實,有勝景醉人心,有魚米飽人腹,可留浮雲停棲。先生熟知雲棲,朕想將棲州儘數托於先生之手,如何?”
梅縣令搖頭:“不可,雲棲重症,非虎狼之藥不可治,微臣不是那味藥。”
姬央笑道:“先生是有舉薦之人?”
“正是。”梅縣令搓了搓手,推象走馬,“就聖上不允。”
姬央略有些吃驚,道:“先生隻管道來。”
梅縣令狡黠一笑:“臣薦樓將軍二子樓淮祀。”
姬央不由皺眉:“阿祀黃口小兒,雖有幾分機敏,跳脫隨性,縱是我這個舅舅再多偏袒,也要說阿祀不曾乾過半件正事。”
“亂拳方能打死老師傅啊。”梅縣令道,“亂病還得亂藥醫。微臣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未進城便遇上二郎君,又有幸得他仗義援手,微臣看二郎行事雖無章法,最後卻是水到渠成。”
再明的話就不好說嘍,樓小子好歹也是姬央的親外甥,不比兒子差什麼,他總不能說他就看中樓小子性子壞、嘴巴毒、做事絕、不要臉、為人無賴,靠山還牢靠。說直白點,隻要樓淮祀不想著造反,他全身都掛滿了免死金牌,輕易想死都死不了,拐他去了雲棲,縱是大刀闊斧,行爭議之事,他也罩在金鐘罩裡麵,絲毫無損。
“聖上,小郎君心中自有正義啊。”梅縣令正言說著虧心話。樓小子正不正義的,他其實也沒看出來,隨性灑脫還是有幾分的,這樣的人,魚肉鄉鄰,為禍一地之事,定做不出來。
姬央就有些頭疼,讓樓淮祀去管一州之地,實在是有些不大靠譜:“先生給朕出了難題,阿祀無官無職無有所成,朕將如此重任交托,百官怕是不服。”
“聖上,雲棲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從來都是貶斥之地。”梅縣令笑著道,“以微臣之陋見,聖上若真讓小郎君遠離禹京,怕是不少人拍手稱快。”
“先生知得倒是不少。”姬央看他。
梅縣令仍是嗬嗬笑,道:“聖上,微臣想為聖上的萬裡江山添上一座糧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這麼說阿祀是利器?”
梅縣令點頭:“微臣鬥膽。他確實是利器,且是神兵。”
姬央道:“先生不怕這把利器不順手?”
“無妨無妨。”梅縣令擺擺手,愜意道,“若是功成,斷掌斷臂亦無妨。”
“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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