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覷見,忙道:“這是狗尿苔,吃不得。”
樓淮祀很是歉疚,衛繁錦繡堆裡養大的,幾時受過這些苦,這破宅比之衛侯府恨不能一把火燒了。
衛繁笑拍著手:“我倒覺頗為雅致,好些草木呢,宅子裡頭還陰涼,半點都不悶人,宅院小有宅院小的好處,不必多走道。”
樓淮祀垂眸:“看著破敗。”
“修繕一番便好。”衛繁興致勃勃,她笑著道,“樓哥哥帶來的工匠,頭一樁買賣怕是要跟我做呢。”
“衛妹妹有委屈一定要與我說。”樓淮祀抓著她的手,輕聲道。
“我還能薄了自己不成?”衛繁掰著手指,“綠蟻可會收拾屋子了,我們帶來的東西又多,隻由她大膽指揮,保證完事後是個舒適的雅居。你我偷閒,看看棲州新鮮的就好。”
樓淮祀看她真沒勉強之意,又掏出一遝銀票給牛叔,道:“牛叔,勞你與老賈一道去外頭就近或租或買尋了屋宅,將人安頓下。”
宋光插嘴道:“樓知州,租便好,買就不必了,棲州地賤,買來便砸在手上,他日知州離任,無人接手,可不就虧了?”這話卻是好心。棲州買賣不興,人又少,買屋置宅自住倒使得,隻轉賣不出去。
“這邊屋價幾何?”樓淮祀問道。
宋光道:“一尺二升糧,這邊米糧一鬥七十文,折作銀錢一尺大許十四文。”
樓淮祀吃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禹京一尺二石多,還是麥糧。”
宋光咕咕一樂:“唉喲,禹京天子腳下,棲州如何比得?不可比不可比。這還是現宅,要是空地,價就更賤了,這還是城中。城外的那些荒地,都不要銀錢,能開出田地,地契白送。”
樓淮祀算了算自己的財物,在棲州他說不得能做個棲半城,當下改了主意,與牛叔道:“牛叔,你去看看府衙附近,一戶一家能挨著買便挨著買,橫街直巷買一條來也使得。”
宋光圓溜溜的圓臉,圓圓的小眼眥如兩盞紅紅的小燈籠,看樓淮祀如看散財童子。
樓淮祀衝他一笑:“不差這點銀錢。”
宋光越發心慌意冷了,想他月俸、祿米等雜樣折成銀錢不過小五十貫,他賃屋買奴仆吃喝拉撒又請幕僚心腹,在棲州將將過得去,棲州還沒什麼人情往來,要是算上,他怕要勒緊腰帶。看看人,揮金如土,一遝銀票出去,眉頭都不皺一下。
比不得,比不得,拿什麼與樓知州他老人家鬥啊。
“宋兄怎這形容?”樓淮祀很是關心地問。
宋光心裡苦,哭喪著一張臉:“這不是琢磨著樓知州接了任,總要見見下官等人,認個麵熟嘛,知州要是不嫌棄,下官勉為代勞張羅。”
“宋兄仗義啊。”樓淮祀大喜,展開折扇輕搖幾下,又道,“不知宋兄內宅有什麼人,嫂嫂可有隨行,屆時我夫人在內宅置宴,還望嫂夫人幫襯幫襯。”樓淮祀是個體貼人,自己官事上不上心,衛繁內宅外交倒先放心上。
宋光黑臉一紅,羞澀:“不敢欺瞞知州,我娘子遠在禹京,不曾跟隨。”
樓淮祀合上扇子倒轉扇柄戳了一下宋光,戲謔:“那宋兄可是紅袖添香,不甚妙哉。”
“可不敢胡來。”宋光壓低聲,“棲州這邊的女娘很是邪性,雲水縣有一縣尉,有些貪花好色的,風雅太過,圖這邊納色便宜,左一個妾右一個通房納個沒完沒了,惹惱了一房妾室。那妾識得毒草,一劑藥就將那縣尉送去了西天,死得無聲無息的,要不是那雲水縣令有些手段,還不知道是中毒死的。”
“殺夫啊?這縣尉是納了多少色才惹來生殺大禍?”樓淮祀好奇。
“過江之鯽。”宋光搖頭,“那妾不知怎麼投了雲水匪賊的脾性,愣是將人劫了去。那妾氣不過,將縣尉從棺木裡刨出來,喂了野狗,道:負心漢也配睡棺材?合該葬狗腹。”宋光心有餘悸,打個哆嗦。
樓淮祀也跟著打個哆嗦:“好厲害的手段。”也挺合他的脾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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