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衛繁好奇,特意坐正對樓淮祀,“不是說棲州惡人極多?”
“要麼賊太多抓不過來,要麼就懶得抓。”惡徒遍地,監獄空空,棲州這破地方民刁官孬,真是獨天一份啊。
“那以後他們可會為難樓哥哥?”衛繁關心問道。
“能為難我什麼?”樓淮祀笑起來,“棲州這一畝三分地,頭上有官帽的都是混賴隻求獨善其身的,若是有人爭權奪利,隨他爭去,愛管不管。你看宋光那個窮酸樣,就知棲州的糧庫裡比乞索兒的碗底還要乾淨。他一個通判都撈不著什麼油水,何況他人?這天下為官者,為功名利祿者十居□□,為天下蒼生者不足其一,棲州比狗舔了的骨頭還乾淨,哪個會與我爭個你死我活。你好我好,你安生我安生,這任期一過各分東西。再說了,來棲州當官的大都是貶斥來的,要麼無能要麼無靠要麼得罪了人,怕是起複都難,哼,知情識趣的就不會來為難我。”
衛繁想了半天,重重點頭:“樓哥哥說得在理。”
“所以衛妹妹隻管放寬心,眼下我們隻先好安頓下來,彆的不論東西南北,任它隨風隨水流。”樓淮祀笑,“宋光那邊我都推了。”
衛繁窩進他懷裡,甜絲絲道:“樓哥哥真好。”
樓淮祀擁著佳人,風和日暖,晴空萬裡無浮雲,衛繁一身嫩得掐出水來的春裳,棲州春暖又長,他要給衛妹妹裁各樣春裝,一日一換,日日不帶重樣的。
他出爾反爾,一會一個主意,可苦了熱情洋溢的宋光。宋通判摩拳擦掌與心腹合計著備宴,酒水單子都沒擬出來呢,樓淮祀就大咧咧遣人來說要往後推,一應事務通通往後推,他初來乍到,連住的地方都沒搗騰好,私事公事暫且都由宋通判,還道:宋兄好人,相信宋兄。
宋光托著肚子把樓淮祀罵了個狗血淋頭,想想自己真是委屈。
心腹擅陰謀詭計,捊著須:“郎君,知州年紀不大,道道不小啊,背後許有人指點?”
宋光跳腳:“我哪知曉,我哪知曉……”他咬咬,“方都尉,方固這他娘的天天來要錢,我上哪給他錢去?要不乾脆讓他堵樓知州去?”
心腹道:“唉喲郎君,知州顯是狡猾,他隻說各樣公務尚不曾沾手,叫他來找你,不還落你頭上。”
“我上哪尋軍餉給他?”宋光怒道,“這一層一層的,還有屁個錢?”
心腹又道:“郎君,還有春耕水利之事,雲水時縣令道今歲少糧種,想叫官府調度一批糧來。”
宋光翻翻白眼,更加生氣了:“那不是還賴這些惰民,舊年不勤種糧,秋時屁個糧都沒收上來,糧倉空空,我去哪調度糧種來?買也沒銀錢啊,沒錢,沒錢。”他往椅子上一坐,“這本該是知州操心的事,既到了任怎能推脫呢?我一片心腸向明月,既不與他爭,又不與他奪,讓他好生坐在知州高位上,半點絆子都不使。他倒好,人來了,還不肯接手州中事務。”
心腹挑唆:“他不仁我不義,郎君不如捏幾樣在手裡……”
“行了行了,捏哪樣在手裡,哪樣都不想捏,我甩都不甩不出去,你還叫我捏手裡,苦矣,苦矣。”
心腹掐掐指:“郎君莫要心焦。”他附在宋光耳邊,“這雲水縣令時載是個難纏的,屬鱉龜咬了就不鬆口,他心焦春耕之事,難免慌急,郎君隻管叫他去尋知州。”
宋光黑胖臉上泛起一層喜色:“善,使得。那方固那?”
“拖。”心腹到,“隻管拖到知州接了手。”
宋光摁摁肚子:“那我明日臥個病如何?”
心腹笑道:“郎君體虛吹不得風淋不得雨曬不得日頭,病了也是難免的。”
宋光哈哈哈大笑幾聲,想起一事:“這梅萼清與樓知州同回的,一路同行,少不得有些情分。他對棲州的底細那是知得一清二楚,你說會不會抱了知州的大腿,從中提醒出主意?這酸儒,怎還不回澤棲去。”
心腹胸有成竹,輕輕一笑,道:“梅縣令家有悍妻,他娘子要是知曉他在城中盤桓不肯家去,定拎著棒槌殺將到棲州城擒了他回去。”
“有理有理。”宋光大樂,“我叫人送信知會他娘子去,哈哈哈,侍郎之女可不好娶啊。彎月如鉤,賞心悅事徐徐風,憐我嬌娥玲瓏簾下鬢發鬆。”
心腹跟著哈哈而笑。
宋樂又歎:“退一步果然是神清氣爽海闊天空啊,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2823:50:44~2020-04-2923:5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放棄最開心了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千齋、一一30瓶;於歸、芒果腸粉10瓶;無言的匣燁邇、寒羽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