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公平個屁。
乍一聽,人數多對人數精,好似勉強對得上,但……俞子離冷臉:“若我未曾記錯,棲州降俘一事,你儘托付於我。”本來就是他的,樓淮祀居然還拿這些人來說嘴。
樓淮祀無恥的嘴臉此時暴露無遺,他倒了倒眼睛,歪嘴斜臉的,道:“那我也可以反悔的嘛。”他能赦,也能殺,下道令給方固就好,火一燒,灰一揚,屍體都不用拉回來。
俞子離被氣得夠嗆,指著樓淮祀半天說不出話。
樓淮祀看俞子離一雙手直抖,喲,他小師叔這肚量,不行啊,年紀輕輕得,就被氣得手腕抽風車似得搖,過來扶人坐下:“小師叔,你看你,嬌滴滴得跟閨中千金似得,彆氣彆氣。”
“少來。”俞子離揮開他。他待樓淮祀那是當兒子看得,他娘的,半路揀個不孝子,氣得自己肝肺疼。他師兄前世到底乾了多少壞事,才生下樓淮祀這個兔崽,“你閉嘴,你一個知州,說話就跟放屁一樣,知不知羞,知不知羞?”
樓淮祀捂著嘴笑,然後道:“啊呀,小師叔你何必拿腔捏調。這半知書院算起來,還是你辦的,論起來,該操心的是你。要不是公輸老頭跟我張口,你才不稀得沾手。”沾上就是一手糖稀,甩都甩不乾淨。他師叔居然還倒打一耙。
俞子離麵上一紅,他心思敏捷,像樓淮祀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忽然大發善心要修整書院,肯定另有所求,笑了一下:“好好的,怎麼想起給書院請先生?”
“教書育人,造福百代,大功績。”樓淮祀拖著腔道。
“彆拿話唬我。”俞子離搖頭,“你嫌書院雜亂,又有公輸老先生說情,想修整書院之心沒怕隻是十占其半,另外半數,不知打得什麼鬼主意。”
樓淮祀不滿:“哪有的事。”
俞子離道:“半知書院我亦有心好好打理,奈何一直滕出手來,你既有心經營,我自然欣喜萬分。但你一直有些歪性子,也不知打著書院的旗號想乾什麼齷齪事。半知雖不似正經書院,那也是育人之地,見不得糟心算計。”
樓淮祀蹲他麵前:“師叔就這般看我?”
俞子離不理他裝可憐的模樣,笑著道:“彆哄我,老實說。李散等人,有我自己的交情與我你師祖的情麵,不是不能請來,隻是,到時你就插不進手了。你現成坦言,我們互相商量。”
樓淮祀想了想:“小師叔,你覺得你的學生,我的舅兄,如何啊?”
俞子離神色微動,反問:“你是問人品呢還是問資質呢?”
樓淮祀笑著道:“資質就不問了吧,哈哈。”衛放那習武腿軟,寫字手抖,讀書聲顫,就算再不要臉也誇不出金玉良材,“小師叔教人,是不是取個有教無類啊?”
俞子離笑:“直說。”
樓淮祀過來給俞子離敲敲肩:“小師叔,你看。如楊野人、李不死等人,才華橫溢,性子古怪,請了來不知要費多少心機心血,還有金銀。這開書院雖是雅事,可雅事也要金堆銀砌的嘛。這光扔錢不賺錢,早晚要關門大吉,鄉下私塾收學生,還要要收一刀臘肉一把水芹呢。我們這半知書院,名師坐鎮,束修豈能少了?價廉不是墜了名頭?得加錢。”
“棲州窮困,哪來的學生讓你斂財?”俞子離不是不變通的人。半知書院他本謀劃著,請一二賦閒家中的老先生來此啟智育人,此類收得學生可入科舉仕途;另一半請人技師,教人手藝,好教人捧得一碗安身立命飯。可他聽樓淮祀的意思,請一堆怪才來棲州為師,顯是要走非常道。
樓淮祀拋個媚眼給俞子離:“小師叔知我啊。”他湊過去就要跟俞子離咬耳朵。
“坐好,好好說話,偷偷摸摸有如賊小。”俞子離瞪他。
樓淮祀撇嘴,道:“我是這般想的,李不死啊、楊野人啊等怪才來半知書院,書院名聲豈有不顯的?禹京天子腳下,官辦的國子監,民間明麓書院,挑了那些有家世又拔尖的,剩餘中不溜的,想在名院讀書也是夠嗆。不若,我們把這些人弄來半知書院念書,如何?”
“千裡迢迢來棲州念書?”俞子離懷疑樓淮祀在做什麼白日夢。
“包會來。”不來,押也押了來。樓淮祀捊捊袖子,“讓我舅兄出馬,走一趟禹京,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全弄書院來。”
俞子離笑:“一乾紈絝子弟,縱是他們肯進書院,家中也肯為他們花錢,隻半知書院還有什麼佳名?”學生一半是時下不入流的手藝人,一半是鬥雞走狗的不肖子孫子。
樓淮祀擠眉弄眼,道:“名利名利,那自然名利兩分。將那乾人撈進書院是為利,至於名……京中不少耕讀落魄人家,子弟聰慧,又有天資,奈何家中沒有多少出息,請不起名師,入不得學堂,白白耽誤了天份。這乾人,也賺來書院,束修全免,還與他們吃住月銀。”
俞子離笑了,道:“不錯,倒不失為妙舉。
“再一我想請師叔祖來書院坐鎮。”樓淮祀瞟俞子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