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1 / 2)

紈絝夫妻 申醜 6597 字 9個月前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衛繁的蟲金供不應求,更是為了物以稀為貴,不得不把控著供量,以至一年多了,蟲金首飾在禹京仍受貴女追捧,有些精美的釵飾更是價高猶不可求。

不少首飾鋪鋪主不得不推掉上門來的顧客,心痛難忍,求到主家那裡,他們開門迎客,隻恨不能挖金掘銀,幾時如眼下這般三番四次將人拒之門外的?

家主也為難,黃白之物難道他們不愛?奈何棲州那邊咬得死,隻推說蟲金稀少,無貨可供。有幾個門道精的,還求到了衛侯府和長公主,照舊空手而歸。

既如此,先到先得,他們早些去棲州,多定些貨來,要是能打聽得衛繁從哪開采得的蟲金,那就更妙了,可惜這牆角實在難挖。幾個富商叫小廝跑得腿都斷了,這才死了心,叫人備禮求見衛繁。

樓淮祀在棲州手眼通天,這些人的小道道衛繁自是一清二楚,她也懶得計較,戴了冪籬見了人,接了禮,但對這些人提出的多要貨物的要求卻是裝傻充愣。沒應下,也沒把話說死,這幾人對視一眼,泛起一絲苦笑。舊年來,知州夫人可不曾這般油滑,

然後笑著道:“棲州日新月異,一日一個模樣,去歲與今年更是兩樣麵貌。眼下榷場未開,你們要在棲州多盤桓一些時日,白日無事在街集好好逛逛,短街的酒肆食鋪比去歲又新增了幾家,裡頭有戲法還有說書,對了,短街西頭半知書院外有蹴鞠,學生會在那打球,下月還有競打呢。”

丫頭很是知趣送上木牌,幾個富商接過,這玩意眼熟啊,跟禹京蹴鞠場發放的差不離。隻是,禹京的蹴鞠競打,球手都是專門養著的,白打能打出百種花樣,兩隊競打更是激烈不下馬球,棲州這窮鄉僻壤,打球還是學生,那些個文弱書生哪裡能打得好看的蹴鞠。

“棲州民風剽悍,白打雖遠遠不及禹京熟手,八仙過海、全場卻彆有風味。”衛繁看他們有些不以為然,真心實意道,“比之禹京的巧,這邊的蹴鞠如烈酒,幾位看後便知。”禹京蹴鞠球手擅技,打全場時兩隊你來我往之間甚至肢體不相接觸,那球卻如長眼般在上空飛傳,再兼圓社裡立下條規戒律,戒多言、戒爭鬥、戒詭詐……因此各社員越發往技藝上鑽研。

棲州這邊則不同,柳三這些公子哥,蹴鞠也不過玩樂,水平也就馬虎,自己一夥人得個趣味,後來的阿麻等又都是半路出家的,賴師孬兒徒,他們一夥隻覺得基本技藝,花活柳三等都不會,哪裡又能教他們。

學到後頭,兩撥人乾脆摒棄了禹京的技法,隻按自己的規矩來。

柳三等是霸王脾性,阿麻等則是匪氣難消,這兩撥人在蹴鞠場上如蠻牛對角一般,打得極為凶悍。打球的人蠻橫,看球的也差不離,每每柳三與阿麻等在場上打全場,得信而來的附近百姓紛紛趕過來看球,看到激蕩處,謾罵呐喊之聲不絕於耳,甚至大打出手。

縱是技法遠遠不如禹京那邊的高明,棲州的蹴鞠卻能看得人熱血沸騰,打球得凶,看球的也凶,身入其中如同經曆一場廝殺,驚心動魄、酣暢淋漓。

幾個富商不以為然,卻不敢拂了衛繁的臉麵,虛虛附和。隻將那放頭七扭八拐的,又拐回了蟲金上頭。

衛繁今日正閒,又想他們遠路而來,雖煩人了點,到底不忍放話逐客。又說了幾句話,衛繁給素婆使了個眼色。

素婆會意,悄沒聲地出去,一刻鐘左右又從門口匆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頭,捧著剔紅托盤,盤子蓋著一塊紅布,卻是平平無起伏,底下蓋的事物要麼薄如紙,要麼便是空著的。

“這是?”衛繁同有疑惑。

小丫頭在衛繁麵前屈下膝,將托盤高高舉起,素婆揭了紅蓋,示意衛繁細。

“一千兩?”衛繁驚呼一聲,見幾個富商麵露詫異不解,才知自己失態,輕咳一聲,然後小聲道,“前幾日尚哭窮,今日倒買了十注,素婆,叫他少買一些,五注足矣。”

素婆微笑:“可哪裡攔得住,這還是少了幾注的。”

衛繁欲言又止,又覺得眼下要待客,不便多言,隻吩咐素婆先收下,道:“晚些理會。”

素婆應了一聲,帶著小丫頭退下。

幾個富商雖隻聽得一鱗半爪的,可這又是蹴鞠,又是一注幾注,十之**就是在賭球,座中一個姓方的,提膽問道:“夫人,禹京蹴鞠為一樂事,私下更是賭球成風,棲州剛剛興起蹴鞠,想來會好上一些。”

衛繁輕笑一聲,不接他的話茬,留他們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將人送出府。

幾個富商略站了站,一時誰也沒說話,隻心裡癢癢,他們這裡頭,有本就好賭球的,有琢磨著借機交好衛繁的。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尾嘴角帶點笑意,不用多說,都知彼此都有這麼個意頭。

可惜,知州夫人遮遮掩掩,顯是無心他們這些外來客入局,這就有點難辦了。

越是難辦,越是心裡不得勁,回到下榻的酒樓,幾人找了二樓靠窗的雅座,支起窗戶,看著短街街景。

一春過去,短街的商鋪開得擠擠挨挨,門匾彩旗鬥,鋪前的花木更是鬱鬱蔥蔥,又有簷前垂下各樣彩燈。打眼這麼一看,除卻樓高不比禹京,竟也是繁華如錦。

方富商乾脆趴窗台上,探出身去,看前麵不遠處一家茶鋪,店家鋪門磊開,臨街壘著爐子,煎煮著果茶,一個說書先生占了一角,邊呷著客人賞的茶水邊唾沫橫飛地說著書,鋪中客人麵向著他,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叫上一聲好,又引得過路客人駐足不去,想是囊中羞澀,又許是不舍得茶錢,隻半蹲在茶鋪外偷聽,不多時就跟麻雀似得擠成一堆。再定睛一看,裡頭還有一個衣裝怪異的異族人,背個簍,從簍中揪下什麼葉兒遞與兩旁,這夥“麻雀”邊嚼著葉兒,邊聽著說書,搖頭晃腦,很是自在。

那茶鋪鋪主卻是個女流,出來將腰一叉,手一指,笑罵:“好些賴禿漢,白聽書,半個子都不給,今日饒你們一趟,明日,打折腿喂活兒魚,再剮滑了包魚餶飿。”

幾個白聽書都是厚臉皮,嘻嘻哈哈地不斷求饒命,腳下生根般一動不動。

方富商看得趣,與同伴道:“去年這短街還像個空架子。”如今卻是有血有肉,有了活氣。”

另一個姓於的頗為感慨:“樓知州在京中時還不顯,沒想到了棲州竟做出這等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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