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公子康惱羞成怒,就要對趴在地上的侍人動手。撞見郅玄的目光,更是凶狠地抄起鞭子,狠狠抽打在侍人身上,仿佛抽的就是郅玄。
見狀,郅玄嗤笑一聲,不想在對方身上繼續浪費眼神,轉身登車,下令回府。
公子康怒火難消,還想繼續揮鞭,被密武一把握住。
“夠了!”密武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同公子康說話,“公子莫要忘記,這裡是國君府!”
在這裡動鞭子是打給誰看,公子玄還是國君?
在今天之前,密武從沒覺得公子康蠢,頂多認為他性情暴躁易怒,有時會鑽牛角尖。可經過今日,他不想承認公子康傲慢自大蠢不自知都不行。
公子康被密武和密紀聯手壓製,不情願地登車回府,開始一個月的閉門生涯。
郅玄回到府內,府令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少女,得知是國君賞賜,就準備安排她到內院。
“不必,和府婢一樣即可。”國君沒明說,郅玄也樂得裝糊塗。他可以容忍甲士中存在探子,後宅之中還是算了吧。
聽到郅玄的話,婢女當即跪倒在地,泫然欲泣,楚楚可憐道:“公子不喜奴嗎?”
“我為何喜你?”郅玄笑著彎腰,兩指挑起女子的下巴,“你有何處能讓我喜?”
婢女實在不明白,為何宴上溫文爾雅的公子玄,轉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若不能留在公子玄身邊,如何打探,又如何向外傳遞消息?
“奴是君上賞給公子的。”
“那又如何?”
婢女還想糾纏,不惜抬出西原侯。郅玄有些不耐煩,直接讓府令把人帶下去。
“公子,可需仆動手?”
郅玄明白府令話中的意思,當即搖搖頭。
“不必,人是君上賞賜的,好生看管就是。”
“諾!”
時間已經很晚,郅玄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安排,洗漱之後就準備休息。
府令沒找到機會請示神鳥佩之事,隻能暫時壓下,讓守夜的侍人打起精神,自己帶人巡視府內,檢查過各處燈火,確保沒有一處遺漏,方才回房歇息。
郅玄睡得並不是太好,隔日起來,頭有些脹,隱隱作痛。
桑醫為他把脈,開了一副湯藥。郅玄喝完藥,休息不到半個時辰,難受的感覺完全消失。
“桑醫果真妙手。”郅玄笑道。
“謝公子誇讚。”人都喜歡聽好話,桑醫也不例外。何況郅玄不隻誇讚他的醫術,還兌現給他的藥仆,並召來府令,由後者安排,在府內開墾一片藥田,專門用來種植藥材。
“多謝公子,臣一定儘心竭力。”桑醫大喜。
“藥種還需桑醫多費心。”郅玄笑著說道。府內僅是實驗,如果成功,他會在領地擴大種植。如薑蒜之類,除了作為藥材,烹飪菜肴必不可少。
“公子放心。”
桑醫背起藥箱,準備今天就去采藥。早一天--行-動就能早一天取得收獲。
送走桑醫,郅玄仍沒有時間休息。
“帶回的獸皮分箱裝好,另有君上賞賜的珍珠彩寶,和獸皮一起送出。”郅玄遞出寫好的木簡,讓府令分好禮物,按照上麵的名單送出。
“羊夫人那裡多加兩件玉環。”
“諾!”
府令接過木簡,卻遲遲沒有離開。
郅玄覺得奇怪,問道:“還有何處不明白?”
“並無。”府令搖頭,道,“公子,仆另有一事請示下。”
“何事?”
“仆鬥膽,不知公子所飾神鳥佩何在?如丟失損毀,府內有美玉,可令匠人再製。”府令說道。
神鳥佩?
郅玄愣了一下,想起他送給趙顥的玉佩。
“沒丟,我送人了。”郅玄道。
送人了?
府令倏地張大眼,聲音竟有些激動:“公子贈與何人?君上可知此事?”
“為何要君上知曉?”郅玄覺得奇怪,也從府令的態度中發現不尋常。
“神鳥為原氏圖騰,玉載圖騰,贈出為結婚姻,唯公子正夫人可佩。”見郅玄一臉迷茫,府令解釋道。
解釋完,府令又開始擔憂,難道公子不是遇到心儀之人,而是糊裡糊塗就將玉佩送出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
聽完府令的解釋,郅玄腦袋嗡嗡作響。
為結婚姻?
正夫人?
難怪趙顥當時表情驚訝,還和自己確認是不是真要送給他。
想到這裡,郅玄不由得一拍腦門,他都做了什麼!
不對!
郅玄突然又反應過來,自己沒文化,趙顥不應該。一個男人送婚佩,他竟然收下,還說要認真考慮,他想的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