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心中清楚,隻能放肆這一回。
待到天明出發,她們再不能哭,隻能笑,笑著去往北都城,迎接自己後半生的命運。
見過漠國的送嫁隊伍,趙顥星夜兼程趕回駐地。
抵達後,趙顥來不及休息,迅速寫成書簡,派人送往北都城。
信中寫明同送嫁隊伍見麵經過,言一切順利。關於南幽國的商隊,暫時沒有提及,隻等郅玄將人押送過來,審訊後再做呈報。
遠在郅地的公子玄,此時正忙得腳打後腦勺。
從山坳帶回來的戰利品清點完畢,除需要入庫的部分,其餘按照功勞劃分,賞賜給參與夜襲的幾百人。
一百甲士集結,奉命押送商隊成員,和趙顥派來的騎士一同趕往趙地。
巫醫和桑醫看到稻米,雖然沒有多少把握,也答應郅玄,願意試種一下。今年來不及,等到明年開荒,他們會專門開辟出一塊田,專門種植稻米。
忙碌的日子裡,林場送來好消息,丁豹不負公子所托,捕獲大量禽鳥,正準備送往縣城。
“公子派人送來的斧、鋸極是好用,三人合抱的巨木也能伐倒。”
丁豹見到郅玄,興奮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有了郅玄命人打造的工具,伐木隊工作效率不斷提高。尤其是鋸子,遠勝於石斧,用起來極是方便,為眾人所喜。
丁豹先向郅玄彙報了近段時間工作,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林場的木材已經堆積如山,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今後的工地再不會缺少木料。
“公子,請看!”
工作彙報完畢,丁豹又向郅玄展示帶來的大車。
車身經過改造,裝訂成三層木籠。層與層之間有隔板,每層再做分割,形成一個個長方形的籠子,裡麵是伐木隊抓獲的各種禽鳥。
郅玄繞著大車走過一圈,發現籠子裡不隻有他想要的原雞野鴨,還有十多種羽色鮮豔的鳥雀,以及兩隻體型大得有些不對勁的虎皮鸚鵡。
最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這對鸚鵡,而是單獨放在頂籠裡,一隻翅膀受傷的金雕。
“公子,此雕落在林場,被其他鷹雕所傷。”丁豹說道。
能抓住這隻金雕純屬於運氣。
這隻金雕應該剛離巢不久,還很年輕。遇到其他猛禽,戰鬥中被抓傷翅膀,飛不起來,這才落到林場。
聽完丁豹的解釋,郅玄再看金雕,後者竟也不懼怕,同樣歪著腦袋看向他。
想到之前收獲的狼群,郅玄心頭一動。
狼能馴,金雕應該也沒問題?
很值得試一試。
經過一番辨認,禽鳥中能飼養的留下,不能飼養的交給侍人燉煮熬湯,用來款待忙碌數月的下大夫和兩位老人。
巫醫和桑醫來到府內,鳥肉已經處理好下鍋。
金雕被移出籠子,裝在特製的獸皮袋裡,兩隻爪子都被捆住,嘴上也綁著繩子。兩隻鸚鵡也被留下,裝在一隻乾淨的籠子裡。
郅玄正同一名下大夫說話,詢問對方新城的工程進度。並且叮囑對方,天氣炎熱,工地上一定要注意防暑。
“公子放心,臣必謹記!”
待巫醫和桑醫行禮落坐,侍人魚貫而入,送上精心烹飪的鳥肉。
不同的鳥肉裝在不同的器皿裡,郅玄麵前放著鼎,裡麵是燉煮泛白的肉湯,味道十分鮮美,隻是肉有些硬,不太好嚼。
宴上沒有酒,隻有加入蜂蜜的飲。饒是如此,眾人依舊吃得過癮,感謝郅玄賜食,更喜悅於這份榮耀。
宴會結束,賓主儘歡。
下大夫們告辭離開,或去往林場,或返回工地。
巫醫和桑醫留了下來,一來是為了金雕和鸚鵡,郅玄希望巫醫能幫忙馴化;二來,郅玄有意大規模飼養雞鴨,城內不合適,城外工地也不行。思來想去,隻能請兩位老人幫忙,暫時養在藥田附近。
“公子,這不太合適。”桑醫皺眉道。
“一人兩名藥仆,五隻羊。”郅玄開出條件。
“公子,臣要照料藥田。”巫醫有些遲疑。
“十名藥仆,三十隻羊。有奴隸飼養雞鴨,發酵糞土可用來肥田。”郅玄繼續道。
“好!”巫醫桑醫再無二話,直接點頭同意。
郅玄懷疑地看向兩個老人,他是不是被套路了?轉念又一想,套路就套路,隻要能達成目的,被套路幾回又何妨。
翌日,巫醫和桑醫回到藥田,郅玄調撥的人手也一同跟了過去。
按照郅玄的交代,雞鴨暫時散養,在周圍立起柵欄,還要在柵欄上扯開繩網。
原雞和野鴨都會飛,而且飛行能力相當不弱。柵欄加高到五米也沒用,照樣能扇幾下翅膀飛過去。如此一來,繩網就必不可少。
此外,原雞和野鴨要分開飼養。
食性不同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郅玄發現原雞性情凶猛,無論公雞母雞都很能打。凡是看不順眼的,衝上去就開打,最擅長的就是群架。
看那架勢,鬥雞過來都是弟弟。
相比之下,體型更大的野鴨反倒吃虧,和原雞混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要被欺負。
“養殖事業任重道遠,實踐出真知啊。”
看到在柵欄裡飛上飛下的原雞和被嚇得嘎嘎叫的野鴨,郅玄如是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