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事求是地講,真有這種發展,也算不上冤枉自己。
美色當前,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抵擋得住。何況兩人有婚盟,甭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持證上崗,合情合理更合法。
他好色怎麼了?
美人是他的,沉迷他樂意,任何人沒資格說三道四。
唯一的阻礙是體力,具體而言,是他的腰。
郅玄默然良久,無奈對現實低頭。
思緒翻飛間,郅玄沒留意侍人撤走餐具,房門合攏,室內又剩下他和趙顥兩人。
燈火跳躍,焰心爆出一聲輕響。
響聲敲擊耳畔,郅玄終於回神,發現冷香縈繞,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身體不適?”趙顥聲音微啞,和平日相比稍顯低沉。
不等郅玄回答,微涼的手指劃過他的手背,握住他的手腕,輕輕移開。下一刻,掌心覆在相同的位置,力道不算輕,緩解酸軟卻相當合適。
“嘶……”郅玄發出一聲單音,皺了下眉。
趙顥立刻停住,以為自己的力道重了,問道:“輕一些?”
“不必。”
郅玄給出否定答案,坐著不舒服,乾脆側躺下來,枕在趙顥腿上,將對方的手放到腰上,簡潔道:“繼續。”
這番舉動讓趙顥意外,旋即發出一聲輕笑,動了動位置,讓郅玄枕得更舒服些,指尖擦過郅玄的額角,梳過他的鬢發,笑道:“君侯有命,安敢不從。”
感受著重回腰間的力道,郅玄輕哼一聲,閉上雙眼,難得精神和身體一同放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從登上君位,他少有輕鬆的時刻。唯獨和趙顥相聚,緊繃的神經才能得到緩解。大腦可以短暫放空,無需時時刻刻關注國事,能做回自己,而非一國之君。
不知不覺間,郅玄合上雙眼,呼吸變得平緩。
趙顥停下動作,垂眸凝視郅玄,牽起一縷烏黑的長發,手指自發尾纏繞,一圈、兩圈、三圈,青絲環繞指節,愈發襯得肌膚晶瑩,皓白似雪。
這雙手美得仿佛藝術品,握緊長刀,卻能刀刀染血。
“君侯。”
趙顥低下頭,氣息拂過郅玄的耳畔。
郅玄睡意漸深,似聽到聲音,迷糊地應了一聲。
定定看了郅玄片刻,趙顥掀起唇角,手指抵在唇邊,帶著笑意,輕吻纏繞的烏絲。
眸色漆黑恍如深淵,欲將懷中之人鎖住烙印。
紅唇似血,豔色無邊。
隔日,郅玄從夢中醒來,發現不適感儘消。
室內留有兩盞銅燈,借燈光看向滴漏,時辰尚早,還能睡個回籠覺。郅玄卻無半點困意,翻身撐著頭,看向仍在夢中的趙顥。
長發披在枕上,似流淌的瀑布。
白皙的麵容,漆黑的眉眼,鼻梁挺直,唇色殷紅。
精致卻又鋒利,昳麗浸染猩紅。
郅玄的目光被吸引,定在蝶翼般的長睫上。等他回過神,手指已經伸過去,一下接著一下撥動。明明很是無聊,他卻像是發現有趣的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若是手邊有牙簽,他特彆想試一試,究竟能放上去幾根。
正天馬行空時,手指忽然被握住。
不知何時,趙顥睜開雙眼,漆黑的瞳孔映出郅玄的麵容,表情帶著疑惑,還有未消散的困意,似對眼前一切十分不解。
這樣的趙顥難得一見,活脫脫一個迷糊美人。
郅玄怦然心動,控製不住自己,按住就想咬一口。
趙顥徹底清醒,順勢環住郅玄的腰,反客為主,翻身覆了上去。
一夜的好眠讓郅玄放鬆警惕,等他意識到情況不妙,伴隨著侵襲的冷香,理智早被熱情驅散。
最後一絲清明即將消退,郅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罷朝一日,應該無礙。
昏君光環籠罩下,墮落來得猝不及防,又是這樣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