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藤花架的右側,有一個池塘,池底早已乾涸,黑糊糊的一片,用肉眼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蕭栗從楓樹上哢擦折斷一截樹枝,往池塘底部撈了撈,從裡麵撈出了一團烏黑泛綠的淤泥,好似女人的長發,與腐爛的樹葉糾纏在一起,無法分割。
他捅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便放棄了自己這個無用功的做法,朝著另一個方向行走。
蕭栗沒有扔掉那節被淤泥玷.汙了的樹枝,自娛自樂地拖在地上行走,樹枝餘下的淤泥蜿蜒在地上,在夜色下看上去像某種生物掙紮流下的血液。
他走近紫藤花架下,走過那條狹小的走廊,頭頂那些枯萎已久的花枝仿佛察覺到人氣的接近,在頭頂落下悉悉索索的聲響。
黑發少年舉起樹枝,朝頭頂捅了捅,在一截乾枯的花莖掉下來前朝一旁跳了一步,避開了頭頂殺。
那節花莖接觸到地麵,已經摔成了近似粉末的白色碎渣,與此同時,整個紫藤花架的畫麵開始扭曲,隨後如進入全息電影一般,四周的變幻為白天的校園。
盛開著的紫藤花架如一道淡紫色的瀑布,有一些女孩子穿著女高校服坐在石桌邊聊天。
蕭栗覺得自己像個誤入女校的紳(hen)士(tai)——他試著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其中某位女生的肩膀,結果他的手指直接穿透了過去,很明顯,這是一幕幻影。
一切都顯得寧靜美好,漂亮的女孩子與景色相映成輝。
然而約莫兩分鐘後,有一道淒慘的叫聲由遠及近:“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有四個女孩抓著一名瘦弱的少女,少女正在死命掙紮著,她穿著很厚的衣服,被那四個女孩強行拖著走。
蕭栗留意到她的衣服很不尋常,像其他人,隻是冬季校服裡穿著毛衣,而這個女孩兒,卻最起碼穿了三四件外套,包括了羽絨服。
為首的那名女孩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化著濃濃的煙熏妝,得意地說:“現在想認錯,晚了,我一定要你知道教訓,每天在那邊裝,叫你也不回答,也不知道是看不起誰呢?”
被一路拖著走的少女仿佛知道自己抵抗不過她們四個人,放棄了掙紮的力道:“鄧飛,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離我遠點,不要靠近我!”
馬尾辮女孩鄧飛高高地挑起了眉:“死到臨頭不落淚,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這麼惹人討厭。”
她們一路囂張跋扈,原先坐在石桌上的女孩們有的已經皺起了眉頭,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製止她們。
在她們離開紫藤花架這條路的瞬間,整個畫麵驟然結束,夜色降臨,蕭栗回到了現實。
那麼這是……一段真實的回憶?向他求救的,就是這個女孩嗎?她還活著?
蕭栗正思忖著,忽地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朝他跑來,黑發少年眯起眸子朝遠方看了眼,發覺正是那三人。
錢異圍這一行人顯然遭遇了什麼,麵色驚慌,眼神渙散,慌不擇路地逃跑著,在來到紫藤花架後方的時候鄭億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東西,整個人嚇得抖三抖:“臥槽!”
他身後的黃妮娜縮著肩膀指著地麵上說:“這道痕跡好像還是新鮮的……怎麼那麼像血!是一個正在行走的鬼魂嗎?還拖著……拖著血跡……”
錢異圍分析道:“這痕跡絕對不超過五分鐘,看樣子那鬼就在附近,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獨自一人行動的夏洛克很可能遇難了——不然這鬼魂手裡的血跡是怎麼來的?很有可能是夏洛克被鬼怪襲擊,隨後被一路拖行……看來獨自行動是一條死路。
夜晚,傳說中鬨鬼的女校,仿佛有什麼被拖行的痕跡,這些無不令這些人膽寒。
蕭栗伸長脖子瞅了一眼,麵色古怪了起來——他們所說的那條血痕,貌似,八成,就是他用樹枝拖行留下的一條淤泥印子……在光線不充足的情況下看來,是有點容易令人聯想。
然後鄭億朝著蕭栗的方向看去,第一眼,他險些驚叫出聲,第二眼,他鬆了一口氣想還好他沒事,第三眼,他眼睜睜地看著蕭栗朝他們轉過身來,右手還拿著一根樹杈,隨著他的行動而在地麵上留下扭曲的痕跡……
錢異圍:“………………”
黃妮娜:“………………”
蕭栗來到他的麵前:“你們跑這麼急,見到鬼了?”
“是啊,我們在窗口又見到了那個白影……”鄭億木然地說,“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你比較像鬼。”
他無法想象蕭栗竟然能在鬨鬼的恐怖高校裡拿著樹枝到處走著玩,他以為這裡是遊樂場嗎?
蕭栗:“……”
錢異圍指著他右手拿著的樹杈道:“夏先生,這上麵的液體是什麼?”
“池塘裡的淤泥,”蕭栗說,“我剛剛捅了兩下沾上的。”
錢異圍:“…………”
捅、捅了兩下?
他不確定自己繼續問“為什麼要捅兩下”這個問題後,會不會得到一個更加奇葩的答案,比如說“因為它看著很好捅”之類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黃本:單獨行動好,兩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