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新疆時間, 快九點鐘的時候把早餐準備好就行。
白知清常年到處跑,時差倒的也快,睜眼時才堪堪將近八點, 他動作輕微地起身去了客廳。
客廳裡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有值班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出來,便隻開了客廳的直播攝像頭。
白知清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剛起床, 頭發沒有往常打理的一絲不苟, 發絲被放了下來, 遮住了額角。
剛剛洗臉時被打濕的額發一綹一綹的,墜下的水珠順著男人冷峻的側臉滑近脖頸, 沒入衣領,握住水壺的手修長有力。
回到位置上時,他戴上防藍光眼鏡,星星點點的目光落在了窗外一瞬。
[都快八點了, 才開播, 嘖嘖, 不過咱白老師這條件是不錯哈。]
[他要是不張嘴, 以後所有的高冷男神都有了臉。]
[搞什麼?怎麼就這一個鏡頭?拍也拍的不清晰,就一個天花板固定視角。]
白知清把冒著熱氣的水杯放到桌上,打開筆記本準備繼續處理前幾天堆積的事務。
沒幾分鐘,他突然換了位置,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電腦屏幕上幽幽亮著的微光投在他的鏡片上, 正對著一扇窗子。
節目組租的民宿帶著一個小院子,除了點綴的花花草草,隻有一頂孤零零的帳篷。
此時天蒙蒙將亮, 室內的燈光從窗子裡透出去,模糊照著帳篷前的一小塊石板路,有人走過的話可以大致看到影子,但認不出是誰。
小帳篷那兒有了些動靜。
路馳是第二個來到客廳的人。
白知清動作放緩,時不時按幾下按鍵,右手握著鼠標滾動。
直到聽到門板開合時的風鈴聲響起後,自然地抬頭看過去,看清是誰後便冷淡地收回了視線。
鍵盤擊打聲突然流暢了起來,看著屏幕的眼神漠然專注。
要洗漱的話必須要去室內,前兩組嘉賓的房間內都有獨立衛浴,有一個公共浴室需要穿過客廳。
路馳似乎沒想到客廳有人,神色有些異樣地僵硬,抓住要換洗的衣服一聲不吭地大步踏進了浴室。
[嗯?路馳也醒怎麼早?還來洗澡,聽說男大這個年紀都有點那個啥,有姐妹剛剛截圖了嗎?]
[這破節目現在就開了一個視角,可惡,擋住了,看不到路小馳有沒有罰站。]
過於安靜的室內,仔細能聽到淋漓的水聲。
白知清放在筆記本上的手指一頓,鏡片下的眸色有瞬晦暗不明。
這個時候洗澡?
他不動聲色地往外看了一眼。
墨藍色的帳篷安安靜靜,看起來和昨天沒什麼兩樣。
思索間,江亦雲從臥室裡出來,打了個招呼:“起的這麼早嗎。”
“早。”白知清微微頷首,“去晨跑?”
江亦雲穿了套運動服,肩上搭了條毛巾,“嗯,要帶些什麼東西嗎?”
他們交談間,浴室的門突然拉開,擦著頭發的路馳和另外兩人對視。
氣息不穩,整個人渾身散著慵懶勁兒。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了。
“這麼早就出來洗澡。”江亦雲一眼就看出來路馳臉上的不加掩飾的難以置信和羞澀。
他翹著的唇角往下壓了壓,又很快就揚起來了,看上去像是隨口一提道:“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要不然今天晚上再加層褥子,太硬了不舒服。”
“還行吧。”
路馳打了個哈欠,他哪對這個有印象?
明明之前在學校裡和幾個哥們兒一起看教育片沒什麼感覺,隻草草看了兩眼就離開了,結果昨天看那個……那個文字創新類教育資料的時候,一邊覺得不應該繼續看,一邊又控製不住自己點開。
搞得昨天一晚上的夢光怪陸離。
夢就夢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夢到的對象是個男人。
還是穆聞澤。
雖然穆聞澤長得好看,算是自己占便宜吧。
這麼一想……自己真是該死啊……
路馳在心裡抗抗以頭搶地。
彆看他來參加這個綜藝,他路馳不過是為了五鬥米折腰罷了,自認為是個純純正正的直男。
一定是因為他被昨天晚上看的圖帶偏了,而且又是以他自己和另一位主角為角色,所以他才會被影響的。
絕對是這樣!
路馳又突然想到什麼,道:“還是多加幾層褥子吧。”
他自個兒皮糙肉厚什麼環境都能過得下去,穆聞澤可跟他不一樣。
皮膚那麼白,又滑又嫩,還容易出紅印子。
肯定嬌氣。
自詡為直男的路馳心神恍惚。
昨天晚上夢到的也是。
香香的,甜甜的,還不願意給人親,就算是臭著臉不理他,也好看死了。
唯一糾結的是,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夢那啥的對象主動勾引他嗎?
結果到他這裡還是對方嫌臟不願意,他好說歹說才同意了,親親抱抱地哄了好一會才步入正題。
然後夢就醒了,什麼親親愛愛的全都煙消雲散。
路馳一邊再心裡操蛋地破口大罵自己的變態,一邊感覺到黏糊糊的。
做賊似地溜過來洗澡,心裡又羞愧又偏偏忍不住回想。
眼神閃躲,隻是臉有點紅。
看來沒真做什麼。
江亦雲點了下頭:“一會我去和後勤商量一下。”
路馳聽著這話覺得有些彆扭,什麼叫“一會他去”?明明現在和穆聞澤組情侶是他,要問也應該是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