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陳醫生給方雪打了鎮定劑。
......
回到公寓時,秦珩沒有立刻上樓,坐在車裡邊點了煙,又開了車窗散氣。
尼古丁也沒有讓他心情愉悅多少,想著方雪和父親糾纏的這些年,秦珩有些鬱鬱寡歡。
小的時候方雪說是為了他好不肯和丈夫離婚,可到現在,方雪依舊不肯點頭,好像要互相蹉跎著進了棺材才肯罷休。
“阿辭,媽媽是為了你。”
二十餘年方雪都是用著同一句話綁架自己,以至於秦珩並不喜歡彆人喚自己的小名,甚至可以說有點厭惡。
然而沈知歲是個例外。
秦珩喜歡沈知歲旖旎繾綣之時低吟自己的名字,喜歡她蘊著水霧杏眸望著自己,將自己的小名撚於唇齒之間。
沈知歲好像很喜歡自己,每次喚他阿辭時眼睛總是很亮的,像揣著星星。隻是出於純粹的喜歡,不是和方雪一樣,將他當作什麼亂七八糟的工具。
秦珩下意識彎了下眼角,連鬱結心情也好轉了一點點。
他突然有點想沈知歲了。
想她窩在自己懷裡,想她怯怯喚自己阿辭。
......
進屋時沒看見沈知歲,秦珩找了一圈,最後終於在書房看見了趴睡在桌上的女孩。
電腦上的視頻還在播放著,屏幕上正好是鐘豔梅跳舞的視頻,沈知歲已經循環看了一整天。
“......阿辭?”
連著熬了幾天夜,沈知歲精神有點恍惚,看著秦珩也不清晰,隻迷迷糊糊找到熱源鑽了進去。
秦珩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將人抱在懷裡,空出手按下暫停鍵。
幾乎是音樂聲消失的那一刻,沈知歲已經從秦珩懷裡抬起頭,毛茸茸發頂抵著秦珩下巴,小手撥開秦珩搭在鼠標上的手指。
“先生,我還沒看完呢。”沈知歲終於強撐著支起眼皮,桌上的筆記本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
“晚上再看。”
秦珩不肯鬆手,將人抱得更緊,繾綣暖意落在女孩脖頸,意圖明顯。
沈知歲往後躲著人,她腳上的傷才剛好。
因為那天晚上秦珩不計後果的胡鬨,沈知歲還落了醫生好一頓罵,從那時開始她就不敢再拿自己開玩笑了。
秦珩大概也知道沈知歲的傷自己負一半責任,從那天開始也沒敢碰人,隻老老實實摟著她睡覺。
今天是意外。
“......不是說已經好了?”
秦珩雙眉皺起,眉心掠過不悅,抬起眼往沈知歲腳趾看去,腳趾甲還沒重新長出來,那一處還裹著紗布。
才剛蹙起的眉間又稍舒展了些,他耐心哄著人:“我不碰到就是了。”
“不行的。”沈知歲義正嚴辭搖著頭拒絕。
秦珩麵色稍冷。
沈知歲很少拒絕自己。
沈知歲湊了過去,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她聲音輕輕:“先生,我想學好了,跳給你看。”
女孩瀲灩著一雙琥珀杏眸望他:“先生,你不想看我跳舞嗎?”
秦珩被取.悅,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其實想將客房收拾出來給沈知歲做舞蹈房的,免得她三天兩頭往學校跑辛苦,隻不過被沈知歲拒絕了。
看見沈知歲又開始抱著電腦琢磨鐘豔梅的視頻,秦珩眉角輕動了下。
他其實已經聯係上鐘豔梅劇團的人。
不過想著作為驚喜送給沈知歲,秦珩最後還是沒有提起。
恰好鄧嶼打了電話進來,秦珩拿了手機出門,沒驚動沈知歲。
“——老秦!”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鄧嶼咋咋呼呼的聲音,秦珩不動聲色將電話拿遠了一點。
“老陳的度假村才弄好,約了我們幾個這周末過去,給他捧捧場。他還在那弄了幾口小溫泉,正好天冷可以泡一泡。”
“你將小雲雀也捎上唄,老藏著掖著怎麼回事,反正視頻都見過了,順便可以和我家那個做個伴。”
秦珩懶洋洋往露台躺椅上一躺,聽著鄧嶼在那邊天花亂墜不著調說了一大通,最後又扯回沈知歲身上。
“何況你都交往這麼久也不帶出來見見朋友,我們沒意見難道小雲雀也沒意見嗎?”
秦珩有點心動:“......真的?”
鄧嶼再接再厲:“我還能騙你不成?之前老徐家的就是因為這個和他鬨分手,說是沒把她放心上。”
“小女生心思多著呢。”
秦珩應承下來。
他對這些虛的不敢興趣,不過想著如果沈知歲喜歡,他偶爾哄哄對方高興也無妨。
思及此,秦珩心情頓時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哼著小曲慢悠悠回房時,他猛然想起——
沈知歲好像也從沒將他介紹給朋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