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一時分不清他是真單純還是職業道德,但既然分不出,那便不深究,反正也就一天而已,快樂最重要。
她忽而想起右手還握著桃汁兒,便將那冰冰甜甜的東西塞給他。
“渴了吧,喝。”
雲朝一愣,盯著她喝過的地方,抱著桃汁兒悄悄臉紅。
這副模樣實在可愛,蕭九九心尖一軟。
“我回去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
雲朝默默盯著她看:“等你。”
蕭九九想,花間酒出來的就是會說話,又問:“還做什麼了?”
雲朝在自己儲物袋裡摸啊摸,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符紙,遞給蕭九九。
“畫你教給我的符。”
蕭九九一瞧,笑出聲來:“怎麼畫成這樣,歪歪扭扭的。”
雲朝臉頰紅撲撲的,小聲道:“那你再……教教我。”
蕭九九爽快道:“好。”
秋梨在這時候終於逃出了花間酒,她衣衫淩亂,氣喘籲籲,有些委屈的看著蕭九九:“師姐!”
蕭九九笑著替她整理好衣衫,問:“四方城還有什麼有趣的地方?我想帶雲朝去看看。”
秋梨指指深處的大型建築。
“那兒,競技場,修士們窮瘋的時候,搏命賺錢的地方,贏一場一千,贏兩場五千,越往上越多。”
“對手也不一般,都是永眠地來的,那是修真界鎮壓邪魔歪道的深淵,想減刑的便可以申請來競技場,贏一場便能獲得減刑。”
“所以各個都是生死相搏。”
蕭九九一聽便覺得刺激,她立刻帶著雲朝往那處去。
走的近了,便看清了眼前宏偉的建築。
通體由黑色的玄鐵石搭建,占地極廣,黑色的石塊上隱隱透出血跡,傳出一種令人發顫的味道。
蕭九九忽而轉身,看向秋梨:“梨啊,不鍛煉一下麼?”
秋梨:???
蕭九九道:“生死之間晉升最快。”
秋梨一咬牙:“好。”
蕭九九走到報名處,取出一張卡,指指秋梨,同報名處的小姑娘道:“一萬,先報十次。”
十次?
輸了才要再給錢,正常人輸一次都得重傷,得緩緩,哪有上來就十次的?
閻王背後都得紋她師姐……
秋梨肝兒顫:“師姐,先報一次啊……”
蕭九九拍拍她的肩膀:“不是我不信你,你沒什麼實戰經驗,這一天下來,十次怕是都不夠。”
秋梨:十次是不夠,但她有命用麼……
但既然師姐都報了,她也隻能咬牙上。
蕭九九報好名,發現競技場四周或靠或臥著不少人,有男有女,衣著簡單甚至襤褸,個個神情警覺,這時候都犀利的朝她看來。
秋梨解釋道:“這都是沒錢但也想進去賺錢的人,在這裡碰運氣,看有沒有願意資助的人。”
蕭九九恍然大悟,握握身邊雲朝的手,問:“想看他們比試麼?”
雲朝點頭:“想看。”
蕭九九取出靈石儲存卡,在手上揚了揚,看向競技場上的男男女女,懶洋洋的道:“一人一次,想比試的來。”
一時間那些人便都圍上來。
一個少年擠在最前麵,臉頰唇上都有傷,睜著青腫的一隻眼道:“我、我。”
蕭九九將卡片丟給服務台的小姑娘:“全都登記,從這裡扣。”
秋梨把財大氣粗的蕭九九拽到一邊:“師姐,錢不能這樣花呀,掙得不容易。”
蕭九九開心的時間很短暫,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當然有錢就花,反正不是她掙。
於是她將雲朝拉到身邊,笑:“雲朝想看嘛。”
雲朝一雙黑眸幽深的看著她,一張小臉愈加害羞。
蕭九九拽著他的手,拉著他便往競技場裡走,沿途不乏賣酒水吃食的鋪子,還有競技場的一些特製符篆與武器。
蕭九九格外放肆:“看上什麼,買。”
雲朝好奇的張望,蕭九九便給他買了一堆小玩意兒,什麼跳動的骷髏,辟邪的桃木劍。
競技場內裡比外麵看上去還要大,被劃分為數個大圈,每個圈中又被劃分為無數小場地,每個場地外圍都有水幕屏,隨時可以觀看比賽,也隨時可以下注。
秋梨去了後台為比試做準備,而蕭九九則帶著雲朝直接去往中心場地,那裡有人正在進行對決,一個中年男修,另一個則是一名狼妖,狼妖堪堪化形,還留著一雙獸耳,兩人都是各自的第三場,獎金已經累積到一萬,是以格外慘烈。
蕭九九指指場上,問身邊的雲朝:“你覺得誰會贏?”
雲朝抱著滿懷的玩具,微微偏過頭,他草草掃過台上兩人,回:“狼妖。”
蕭九九笑:“要打賭麼?”
雲朝乖順的道:“好,可是……賭什麼?”
蕭九九道:“都可以,你想賭什麼?”
雲朝垂眸,片刻後抬起來,臉頰微紅:“如果我贏了,我想要……你今夜隻看著我一個人。”
蕭九九還當他要賭什麼,原來就這,他這麼好看,她哪有心思看彆人。
蕭九九立刻道:“當然可以。”
雲朝眼角一彎,乖巧而認真:“不可以騙我。”
蕭九九:“當然不會。”
就在中央場所比賽逐漸白熱化的時候,有人從競技場的入口走了進來。
那人一身青衫,眉目俊美,四肢修長,在混亂擁擠的競技場也驚豔拔群,行走間惹無數目光。
腰間一柄細長靈劍,劍柄處刻著一個蒼勁的“澤”字。
他順手從一旁的攤鋪上取走一枚骷髏糖,慢悠悠走到競技場邊,靠在黑色的欄杆上。
他緩緩剝開糖紙,將白色的骷髏狀糖果連著棍兒含在口中。
就在這時,場內的擴音石忽而發出聲音。
“狼妖勝。”
場中頓時歡呼起來。
他眼眸一抬,慢悠悠的朝那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