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此刻坍塌,蕭九九大腦一片空白。
思緒停滯,身體亦不受控製,隻有那崩塌般的絕望停留在心頭。
金色的光線裡漂浮著塵埃。
男人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他濃密的眼睫半斂,眸光沉沉。
她的腰肢被他扣在掌心,被迫跟他纏綿,無法逃開。
景塵已經走到門口。
蕭九九心中的弦在這一刻終於崩斷。
就在她絕望無助的當口,一枚符篆“啪嘰”貼上了她的額頭。
蕭九九一怔,旋即在人前消失。
景塵走進門來,看到一片狼藉,問:“怎麼了?”
君澤道:“我不小心撞倒了書架。”
景塵左右瞧瞧,又問:“九九呢?”
蕭九九此刻正衣衫淩亂的伏在君澤胸口,因為方才的刺激幾乎站立不穩,還是他攬著她的腰,她才沒有摔下去。
君澤懷抱佳人,平靜的道:“說是去旁邊看看,剛才出去了。”
景塵疑惑:“我怎麼沒看見?”
君澤道:“大概是看冊子看的太認真。”
景塵想來也隻能如此。
君澤又道:“師尊先去忙,我會整理好書房。”
景塵點頭,在書房裡瞧了一圈後,重新回到院中。
君澤低頭看向懷中,笑:“清醒了麼?”
懷中的姑娘沉默許久,才低低“嗯”了一聲,這聲“嗯”還帶著一絲兒水汽,顯然方才被嚇的不輕。
君澤擦掉她額上的細汗,又問:“我方才救了你,你要怎麼做?”
小姑娘又沉默了,她現在甚至還不能好好思考,不過麵對君澤,最好就是不要思考,思考的越多,受的折磨便越多,聽他的話,他要做什麼便做什麼,似乎才是最好的。
小姑娘將自個兒嬌軟的身軀貼進他懷裡,軟軟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將紅唇送了上去。
“師兄……”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做的。”
·
蕭九九的世界終於重新開始鮮活。
無情道的封印在君澤的幫助下破開了一道口子。
蕭九九很滿意。
不知道這次破開能堅持多久,她並不想過那種封心鎖愛的日子。
景塵決定兩日後回太華宗,青龍一族也差不多要回城。
花非非便決定在今夜設宴,為兩宗送行。
蕭九九從景塵彆院出來,瞧見不少天香閣的弟子忙忙碌碌,在置辦晚上的宴席。
她想起自個兒上回在雲照月吃的酥皮糕點,便抓住一個管事兒,塞給他一小袋靈石。
“多給我買些行麼?”
那管事記得花閣主交代過,這個姑娘的要求要儘量滿足,便將靈石推回來:“好的,您放心。”
蕭九九謝過他便往前去,臨近西苑的時候,看見青行從裡麵走出來,懶洋洋的。
她一愣。
青行瞧見她,似乎精神了些,笑道:“去哪裡?”
蕭九九看見青行本能的緊張,回:“隨便走走……”
她剛同君澤開心過,雖然也很饞青行,但孩子身體受不了……她現在還有些腿軟呢……
但青行顯然不知道,他問:“同我走走?”
卻不是個商量的語氣。
蕭九九隻好道:“我知道了。”
青行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天香閣的右側最高峰去。
從背影瞧去,倒是一對璧人。
蕭九九悄悄打量他,這家夥又把她往沒人的地方帶,壞哦。
青行忽然轉頭對上她的視線,笑:“在想什麼?”
蕭九九臉頰一紅,移開了視線。
青行笑了笑,一路向上,將她帶到了最高峰。
這裡花木繁盛,風景開闊,腳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一個人都沒有,更適合他做壞事了。
蕭九九愈加緊張。
青行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崖邊,沿著懸崖邊坐下。
長空萬裡,浮雲遼闊,遠山與城鎮都變得渺小。
這樣的風景看的心情格外好,但青行帶她來這裡究竟做什麼?正想著,那人輕聲道。
“你看這世間多遼闊。”
那確實,蕭九九回道:“是啊。”
青行轉頭看她:“世間風景瑰麗,包容萬物,你不想去瞧瞧麼?”
蕭九九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有些愣神。
青行見她愣住,伸手將她紛亂的發絲彆到耳後:“總是窩在太華宗,圍繞在景塵身邊,有什麼意思?你不該是這樣。”
他竟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確是這樣想,可從未有人這樣同她說過。
她忽而想起同他去金龍城拍賣的時候,他便洞察了她的心思。
他似乎一直很敏銳……
青行笑了笑,語氣輕快:“你若想出去走一遭,我願為你保駕護航。”
金色的陽光染亮了他的發梢,青色的長風掠過他的眉眼。
他的聲音清清朗朗。
陽光明媚的這一刻,她忽而心動。
青行看著她柔軟的眼神,問:“怎麼了?”
蕭九九驀然回神,快速低下頭。
她的確想,可她不能就此離開,她無情道封印尚未解開。
但這種事情不能同青行講,於是她故意道:“不必了,我這樣就很好。”
青行眸中神色飛快的冷下來:“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連自己都放棄?”
蕭九九垂著眼:“您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麼,我願意為了他留在……”
青行冷聲打斷:“來。”
蕭九九錯愕抬頭。
青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好家夥,生氣了,不過她能理解他生氣的地方,換了自己也會生氣,大約是恨鐵不成鋼?
但他青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是強迫她?呸。
但罵也是不能罵的,於是她委委屈屈的指指腳下:“這是懸崖邊,我坐您懷裡,您要是沒抱緊……”
青行一挑眉。
蕭九九隻好起身,手腳並用往他懷裡爬。
他本就坐在最邊上,小腿都垂在懸崖外,她再坐進他懷裡,那簡直稍微動一動就會粉身碎骨。
她正要橫著窩進去的時候,青行拍拍她的腰:“麵對著我坐。”
這什麼啊……
蕭九九臉頰滾燙,可一想到自個兒背後就是懸崖,又因為恐懼發白。
實在是雙重折磨。
她隻好麵對著他,跨坐在他膝上,修長纖細的長腿彎曲在他腿的兩側。
蕭九九又害怕又害羞,緊張的發抖,摟著他的脖子不敢鬆手,顫著音道:“你要做什麼?”
青行笑:“我能做什麼?我又不碰你。”
他每次都這樣說,每次都好可怕。
蕭九九現在好後悔當初這個約定,還不如讓他碰算了,嗚嗚嗚……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青行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從自個兒脖子上取下。
她突然沒了支撐,嚇的身體一瞬間繃直,害怕墜落懸崖,全身都在用力。
青行將她兩隻手臂擱在她身後,道:“彆擋著。”
蕭九九欲哭無淚,雙手不知該放哪裡,隻好反手握住他的膝蓋。
高處風厲,吹得她搖搖欲墜,因為過於害怕,眼眶中已經蓄出淚水,漂亮的黑眼睛便泛出動人的紅。
她哀哀的問:“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青行拍拍她的脊骨:“挺直,彆亂動。”
蕭九九發抖的更厲害了。
青行伸手握上她的腰帶,輕輕一扯,笑:“我瞧瞧我的小兔子。”
啊這……
非得在這兒瞧麼?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蕭九九瞧見他扯開自己的外衣,又扯開裡衣,露出了自己的腰。
他的手指落在右側前腰上,細細摩挲。
蕭九九全身的皮膚都因這酥麻的觸感開始泛紅,她咬牙道:“看完了麼?”
青行低眸看她,忽然一笑:“沒了啊。”
蕭九九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麼沒了?”
青行點了點她的腰:“小兔子沒了。”
蕭九九愣住了。
青行又問:“沒了要怎樣?”
蕭九九臉頰迅速布滿紅暈,沒了要怎樣?他說過,沒了要補……
可這裡太可怕了……
她軟聲道:“彆在這裡,求您……”
青行不說話,隻瞧著她笑。
蕭九九害怕的直掉眼淚:“不要在這裡好不好?求您了……”
青行沒有回應她,他緩緩抬起手指,輕輕擦掉她的眼淚,他眼神溫柔,動作也輕柔,這樣的溫柔叫她愈加委屈,又給她產生了可以說服的錯覺,於是小姑娘軟聲道:“行嘛?去彆的地方,我會乖的。”
他在她的淚水中吻住她,讓她軟在他懷中,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
“彆怕,我會畫的很好看。”
他不同意……嗚嗚嗚……
蕭九九再一次被逼上絕路。
他哄道:“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蕭九九流著淚搖頭,像是害怕又像是在撒嬌。
青行鬆開她,笑:“自己抓緊。”
蕭九九彆無他法,隻好將手臂撐在身後,用力握住他的膝蓋。
她眼睛和鼻尖因為哭泣變得通紅,倒真的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兔子。
青行的指尖出現了一隻羊毫筆,那隻她曾細細體悟過的,可惡又磨人的羊毫筆。
青行咬破指尖,將血液滴在其上,羊毫筆很快便被完全浸潤。
他抬眼看了看發抖的少女,眉眼一彎。
修長指尖撥開遮擋的衣料,他絲毫不碰她,不給她任何借力,讓她艱難的自己撐著。
他看見她微微發抖,看見她沁出細汗,看見她眼尾飛紅,黑眸一彎。
“這次畫個什麼好呢?”
蕭九九飽受折磨:“隨便什麼……快、快些……”
青行笑:“那便畫隻貓兒吧。”
他懸著手腕,這就在她腰側落筆。
一點兒寒意陡然炸開,無論多少次都無法適應的冰冷,蕭九九手臂一軟,差點撐不住向後倒去。
心臟在這刻劇烈跳動。
一隻手及時攔住了她的腰,將她從墜落邊緣救了回來。
那人笑:“小心些啊。”
蕭九九驚魂甫定,聲音破碎:“知、知道了……”
那隻手很快離去,蕭九九再次努力將自己固定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