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立刻拔腿就跑,隻可惜沒跑出多遠,便被他扣著腰抓進了懷裡。
蕭九九激烈掙紮,被君澤握住手腕壓在枝繁葉茂的樹乾上。
日光溫柔的穿過枝葉,斑駁的落在兩人身上。
君澤問:“你要同他合籍?”
蕭九九道:“與你何乾?”
君澤:“我不同意。”
蕭九九倔強:“要你同意?”
君澤鬆開她,提劍便走:“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蕭九九慫了,立刻拽住他的手腕:“彆……”
君澤回眸看她。
蕭九九無奈道:“你生什麼氣啊,即便同他合籍,不還是要受你欺負。”
她悶聲道:“我又跑不掉。”
君澤捏了捏她的小臉:“我不等了。”
蕭九九不明白什麼叫不等了,茫然的看著他。
君澤道:“天香閣的時候便同你說過,你忘記了?”
蕭九九在過去的記憶裡找了找,想起他說不再顧及她,君澤難道也要像青行一樣,堂而皇之的同景塵攤牌麼?
其實也不是不行,但不能與青行撞上。
蕭九九安撫道:“我知道了,給我些時間好麼?我去同師尊說。”
君澤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略有些驚訝,黑眸中笑意浮現。
“好。”
·
景塵開始閉關為蕭九九煉製解開契約的靈物。
蕭九九則抽空去了四方城。
她順手買了蛋黃酥,帶著去找雲朝。
她站在花紅柳綠的長街上,仰頭朝上看。
漂亮的小公子一身紅衣,懶懶的坐在欄杆上,紅色的衣擺垂落下來,隨著風輕輕搖晃。
雲朝不肯見任何人,生命中像是隻有她一個。
他同她相遇,幾乎都是在等她。
蕭九九走到近前,朝他揮揮手,雲朝便從上麵跳下來。
像是朝陽,又像是晚霞。
蕭九九將他抱了個滿懷。
雲朝很高興,看著她手裡的糕點,問:“給我的麼?”
蕭九九點頭:“嗯,帶你去玩。”
雲朝歡喜的牽了她的手。
蕭九九看到雲朝腕間的白玉菩提,想這家夥還真是聽話。
很早之前她就帶雲朝在城裡玩過,那時候她試圖同他分手,他差點兒就入魔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
蕭九九帶著雲朝一路往郊外走,今日照例有集會,到處都是撈魚放燈的人群。
大家在河堤上穿梭奔跑,入耳都是孩童的笑聲。
蕭九九付了錢,買了隻孔明燈,帶著雲朝走到空曠處,又取出筆墨,叫他寫願望。
雲朝叼著蛋黃酥,拿著筆,在孔明燈的紙麵上寫滿了蕭九九。
他笑著將筆遞給蕭九九,蕭九九便也寫滿了雲朝的名字。
雲朝臉頰紅撲撲的看著她。
蕭九九笑,親了他一口。
孔明燈被點燃,很快冉冉升空。
雲朝仰臉看。
待那孔明燈愈來愈小,蕭九九猶豫再三,決定最後試一次。
“雲朝,分……”
話還沒說完,雲朝便低頭吻了下來。
蕭九九看見他的眼睛,黑霧彌漫。
他聽見了,他隻是不想聽。
菩提珠和針尖草也幫不了他。
蕭九九便算了,於是她閉上眼,摟住了雲朝的脖子。
無數孔明燈從他們身邊升起,承載著無數願望。
蕭九九模模糊糊又想起從前。
【那我希望你,能有很多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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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朝抱著她不肯鬆手,蕭九九哄:“彆鬨了。”
雲朝這才鬆開,同她道:“不要離開我。”
蕭九九彆無他法,隻能回:“好。”
她又同雲朝逛了許久,夜深也沒回太華宗,而是留下來陪雲朝。
她興致上來,又教雲朝畫符,畫了一整夜,最後兩人困成一團,還是雲朝把她抱回了床上。
模模糊糊的,她聽見他低低的聲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九九……彆離開我……”
·
蕭九九想,如果每個修士都有心魔,那她大概就是雲朝的心魔,負麵的那種,纏著他讓他神魂顛倒,還時時想著離去。
不過不破不立,她想有時候痛快一點兒也是好事兒。
回到太華宗沒幾日,景塵便來告訴她好消息,毒蛟涎煉製成功,可以服用了,兩人便約定在三日後服用。
那一日,天氣格外好。
蕭九九的心情也格外好,她甚至高興的同君澤打了聲招呼。
君澤便也高興,將她攬進懷裡親了一口。
蕭九九沒反抗,還熱情的回應了他。
君澤問:“怎麼這樣乖?”
蕭九九伏在她胸口,道:“我想通了,反抗不了,便順從好了,師兄人俊身體好,待我也不錯。”
君澤聽見這話,唇角忍不住翹起,伸手便去扯她的腰帶。
蕭九九害羞的按住:“晚上吧,師兄。”
君澤頭一次聽見她如此說,人也溫和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好。”
·
夜幕時分,蕭九九動身去往景塵的宅邸,走到一半的時候,儲物袋忽而開始發熱,她取出一瞧,是青行給的傳送玉佩,上麵逐漸浮現出字跡。
【晚上我去找你。】
怎麼青行也要晚上來?君澤在,可是瞞不住的。
於是她回【可不可以改天】?
【怎麼了?】
【有些事兒。】
【我來了與你一道處理。】
這家夥的確是不聽勸。
蕭九九指尖在玉佩上輕敲,片刻後回【好】。
【處理好了與我一道回青龍殿。】
這是遲早的,青行當著景塵的麵做了那種事兒,就不會再退步。
蕭九九心裡明白,也知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又回了一個【好】。
玉佩的熱散去了,那邊切斷了聯係。
蕭九九看看天色,得趕緊去找景塵了。
·
她很快便到了景塵的宅邸,從前這地方常來,她總是任勞任怨的為他做各種事兒,忍受他的若即若離和曖昧。
蕭九九走進去,發現書房亮著燈,便敲了敲門。
門很快打開,景塵讓她進來,又反手將門帶上。
景塵示意她坐,自個兒坐在她旁邊,又從儲物袋中取出白玉小瓶,擱在蕭九九麵前:“這是煉製好的毒蛟涎,喝下這個,契約便可以解除。”
蕭九九將白玉小瓶攥在掌心,眼中閃過淚光:“師尊你真好。”
景塵眼睛亦濕潤:“從前是我不好,才害你受這麼多苦,九九,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
蕭九九含淚:“我知道了,師尊。”
景塵道:“我為你護法,這便服下吧。”
他頓了頓,不忍的移開視線,哽咽道:“這幾日青行夜夜來找你,怕是今夜也會,被他知道就糟了,得在他來之前解除契約。”
“好。”
蕭九九一邊回應一邊拔開了瓶上的塞子,隻聽“砰”一聲輕響,淡淡的藥香便彌漫在空氣中。
應該錯不了,聞上去藥並沒有什麼問題。
在景塵緊張的注視下,蕭九九將瓶子送到唇邊,一仰頭,一飲而儘。
冰涼的液體陡然侵入四肢百骸,開始迅速的溶解契約產生的牽連絲網。
景塵問:“如何?”
蕭九九道:“很好,看樣子一刻鐘便會徹底溶解完成。”
景塵放下心來,想去握蕭九九的手,蕭九九卻一下子抽走。
景塵詫異的道:“九九,契約解了,他便無法再控製你,我們都要合籍了,握手有什麼?”
蕭九九卻忽而笑了:“誰要跟你合籍?”
景塵一怔:“你啊,我們前些日子不是說好了……”
蕭九九笑出聲來:“我騙你的,我從來就沒有想要跟你合籍,我不過是利用你,替我解除契約罷了。”
景塵整個人都迷茫了,他摸不清楚狀況:“九九,你到底怎麼了?是毒蛟涎的負麵影響麼?”
蕭九九道:“不是,我清醒的很。”
景塵稀裡糊塗的道:“那你從方才開始,一直都在說什麼啊?”
蕭九九笑了笑:“景塵,我從未想過跟你合籍,我隻是利用你幫我解除契約,我早就不喜歡你了,這下聽清楚了麼?”
景塵徹底愣住:“九九,彆開這種玩笑,怎麼可能呢?彆胡說。”
蕭九九:“我可沒胡說。”
景塵再次想握她的手,蕭九九警惕的躲開:“彆這樣好麼?大師兄要生氣的。”
景塵眉心一擰:“誰?”
蕭九九道:“君澤大師兄啊,如今我喜歡的人是君澤大師兄,悄悄告訴你,這幾夜宿在我房裡的,不是青行,其實是君澤大師兄。”
景塵再次遭受了晴天霹靂,他無法相信:“你說什麼?”
蕭九九說起君澤,臉都紅了:“你不知道吧,其實我早就同君澤師兄……”
她指指他的書房,又指指院子:“其實在這兒,在院子裡,我都同大師兄親過……”
景塵震驚到無法言語,他愣愣的看著她:“撒謊。”
蕭九九害羞的捧著臉:“我可沒撒謊,君澤師兄抱著我坐在書桌上,低頭親我,那時候你就在外麵呢……”
“還有去往天香閣的飛舟上,師兄貼了隱匿符,抱著我就在你眼前……”
蕭九九越說越害羞,臉頰通紅,眼睛明亮:“還有天香閣的書櫃,太華宗的望風亭。”
她臉頰紅撲撲的,害羞且興奮:“你是不知道,大師兄有多厲害……”
景塵全身的血液都在這時候凝固了,他哆嗦的道:“撒!謊!不可能!”
蕭九九伸手拉開自個兒的衣領,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軟聲道:“你瞧,大師兄咬的,他占有欲可強了。”
景塵惱怒的喊道:“閉嘴,不可能!”
蕭九九沒說話,有人緩緩走來,清風朗月一般,笑道。
“怎麼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