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稀裡糊塗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她看著窗外的光線發愣,忽然想起昨夜的一些細節。
她似乎找什麼奇怪的願靈許願了,那願靈好像還答應她了,是個大個願靈。
她許了什麼願來著?
她捂著腦袋苦苦思索,終於在宿醉的清晨想起了那個荒唐的願望。
【四個人在一起,永不分離。】
她當時還有後半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百年前就是這樣想,百年後亦如是,但願靈不中用,聽了前半句就熄滅了。
那應該無法應驗,更何況願靈這種東西,假的吧?
她還沒聽說有什麼人能強大到滿足彆人的心願,那得是神了吧?
她起身出門,願靈那個是小事兒,眼下三個人都同她待在一個院子裡才是大事。
她剛走到院中,便瞧見君澤在。
他坐在昨天一模一樣的位置,用一模一樣的姿勢喝茶。
看見她,微微抬起眼。
蕭九九眉尾一跳,他是一夜沒睡,還是剛起啊?
“沒睡。”
君澤冷冰冰的如是說。
蕭九九頭皮一麻。
君澤偏過腦袋,衝她露出一個冰涼的微笑:“這種狀況,我不知道還有誰能睡著。”
蕭九九:……
她尷尬的走過去坐下,心虛的道:“是啊,我也一夜未眠……”
君澤給她倒了一杯茶,將茶碗推到她麵前:“是麼?昨夜我替你蓋被子的時候,你睡的很香。”
啊這,為了遮掩自己的沒心沒肺,她用憤怒掩飾心虛:“你怎麼可以隨便進我的房間?還在夜深人靜那麼敏感的時候?”
君澤抬眼瞧她:“我沒進去,騙你的。”
蕭九九:……
君澤:“你不是一夜未眠麼?怎麼連我進沒進去都不知道?”
被騙了,心虛,蕭九九抱著杯子不吱聲。
君澤慢悠悠的道:“你說昨夜出去思考,你思考清楚了麼?”
蕭九九把臉埋進杯子裡:“再給我點時間。”
君澤點著她的額頭把她推起來,湊到她麵前:“逃避有什麼用麼?”
這話蕭九九就不服氣了,她一直說的聽清楚,他們不接受罷了。
但她現在沒辦法反駁他,他靠的太近了。
她伸手想推開他,被他握住了手腕。
蕭九九還沒來得及叫他放開,便聽見了輕巧的腳步。
她轉頭,看見了立在不遠處的青行。
他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眉宇間滿是戾氣,視線利刃一般射來,不高興到了極點。
蕭九九頭痛,打起來可太麻煩了,她正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卻發現青行有些古怪。
平常他早就走上來冷嘲熱諷了,可如今他隻是站在原地。
神情糾結複雜,似是在做什麼鬥爭。
他在乾什麼?
蕭九九不明白。
青行糾結的時間太久了,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術。
熱茶都涼透了。
他還站在那裡。
蕭九九抽回手,輕咳一聲,問:“青行,你怎麼了?”
青行不說話也不動,神色痛苦掙紮的看著她。
他這個樣子實在不對勁,蕭九九擔憂的問:“你舊疾複發?是蒼金鐵不夠?”
青行瞧了她一眼,又飛快的移開視線,過了片刻才道:“沒事兒。”
他說完這句話,走到兩人身邊,深吸一口氣,在兩人身邊坐下。
蕭九九可不想與他兩人同桌,同這兩個家夥在一起的回憶可並不輕鬆……還相當刺激……
青行這麼古怪一定是不爽她和君澤,她試圖解釋:“我剛出門,湊巧碰到君澤……”
青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淡淡:“不重要。”
蕭九九:?
這下就連君澤都古怪的看向他。
青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抓在掌心,因為心緒複雜又刻意壓製,茶杯裡的水不斷的顫動。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蕭九九懵了,君澤也眉心緊鎖。
這一幕太詭異了,一時間無人說話。
青行似乎也覺得這樣不行,於是他看向蕭九九:“真的,沒事兒,想做什麼做吧。”
他愈說自個兒表情便愈難看,話說完的時候手上不自覺的用力,那茶杯便“砰”的一聲碎在掌心。
茶水灑了他一身。
他微笑著看向蕭九九:“不要緊,我不在意,聊吧。”
蕭九九:……
君澤:……
·
蕭九九落荒而逃。
青行實在太詭異了……
他氣瘋了吧?
一定是氣瘋了,不然很難解釋他的行為……
蕭九九頭痛的想,這事兒真的不能拖了,得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晨時的長街行人不多,街邊的花木上沾染著露水。
蕭九九路過不遠處的蔬菜鋪時,看見一個白衣青年蹲在竹筐前,正在仔仔細細的挑選胡蘿卜。
晨光熹微,點點碎金落在他漂亮的側臉上,叫人挪不開視線。
雲朝啊……
居然在買菜。
真乖啊。
蕭九九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問:“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