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咽了一口口水,移開視線。
她忽視君澤的勾引,把羅盤放在兩人麵前,問:“這玩意是靠什麼識彆魔物的?”
君澤點在羅盤上:“關進永眠地的魔物身上都有烙印,羅盤便是靠著烙印尋找。”
“那就怪了,我身上又沒有烙印,為何你當時會認錯?是羅盤的陣法失效了?”
君澤搖頭:“當時認錯的不止我一個,後來趕來的修士都帶著羅盤,那些羅盤都指向你,可見陣法沒有失效,而是你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當時明明檢查過,我身上沒東西。”
君澤道:“會不會是卿久有問題?”
蕭九九搖頭:“不能吧,卿久並非與我在永眠地認識,而且他是合歡宗的師兄,又怎麼會被關押在永眠地?”
“你身邊隻有他。”
蕭九九陷入沉思,會是卿久麼?他又做了什麼?
蕭九九將羅盤拿起來:“這樣說來,如果普通百姓身上沾上了奇怪的烙印,也會被羅盤認為是魔物,繼而帶走關押吧?”
君澤道:“應當如此。”
蕭九九不明白:“可這樣一來,那些囚犯也依然逃不出去啊,所有的百姓都被殺光,他們的生存空間反而更小吧?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誰能猜透一個惡鬼的想法?”
·
蕭九九摩挲著羅盤,羅盤上灰暗一片,沒有亮光。
說明這附近沒有魔物。
修真聯盟的人已經陸續往永眠地趕來,應當能解決這件事吧……
“羅盤你拿著,明日我再去討一個。”
蕭九九毫不客氣的收下。
“夜已深,我先走了。”
她剛要走,便被君澤握住了手腕。
蕭九九推開:“君澤,你聽我說,沒用的,我沒感……”
她話還沒說完,便驚訝的看見君澤的手臂一陣虛幻。
虛虛實實一陣後,手臂上的血肉竟逐漸消融不見,徒留下一截白骨。
蕭九九驚訝的看君澤,卻見君澤也愣住了。
他神色閃過懊惱,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時發作,他閃電般的收回手臂,這就要將蕭九九推出去。
蕭九九卻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身上的血肉逐漸褪去,很快從一個英俊的青年化為了一隻骷髏。
兩個人都愣住了。
君澤難堪的僵住。
對麵的小姑娘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張著口。
她一定覺得他這副樣子可怖又醜陋……
他狼狽的從她手中抽出手,想將她趕出去,就在他即將碰到她時,卻忽而看到,那小姑娘仰起頭,一行鼻血從鼻腔流了出來。
君澤:……
蕭九九:……
·
“砰”的一聲,蕭九九再次被趕了出來。
蕭九九捂著鼻子,在兜兜裡找手絹。
這能怪她?誰能拒絕一個搔首弄姿的骷髏?還是君澤化成的骷髏?
等等,君澤怎麼會是骷髏?是她曾經在五道城見到的那個麼?
會不會和小骷髏有關係?
她胡思亂想的摸出手絹,剛把鼻血擦乾淨,便看見羅盤上亮起了一個紅點。
她一愣,跟著紅點出了客棧。
長街上很安靜,不允許有遊蕩的人,隻有修士們巡邏的聲響,她隱在暗處,尋找著紅點的痕跡。
很快,她便停在一間平房前,是間普通的民房,院子裡還掛著晾曬的衣物。
她到的時候平房前已有了一隊修士,他們列陣將這間平房籠在結界中。
“裡麵的人統統出來。”
很快,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與一個正值壯年的青年便從屋內走去,應當是爺孫三人。
看上去很正常,可羅盤的紅點卻指向其中年邁的婆婆。
眾修士不敢大意,很快有人出列,打算使用困魔鏈。
婆婆受到驚嚇,顫顫巍巍的幾乎站不穩。
爺爺和孫子也擋在前方,青年憤怒道:“仙人,我婆婆一直與我們同住,怎會是妖魔?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為首的修士將羅盤擱在掌心,麵無表情:“紅點指向她,得先帶回去調查。”
婆婆急的掉眼淚:“我、我不是啊……”
身旁的年輕修士於心不忍:“婆婆看上去很脆弱,要不不用困魔鏈?”
為首的修士也很為難,先前找到妖魔,那東西化成了一個年幼的小孩兒,他們不忍心,沒用困魔鏈,結果魔物忽而暴走,殺了好幾位修士,血淋漓的教訓。
他怎敢輕敵?
婆婆頭發花白,腿腳看上去也不好,他也不忍心,但能怎麼辦?
他咬牙道:“使用困魔鏈。”
憤怒的爺爺和青年被拉到一邊,眼看著婆婆被鏈條捆住。
周圍的鄰居不敢出門,但都從門縫或者窗戶中看著這一切。
今日是婆婆,明白便是他們,這樣的噩夢降臨,沒人可以躲過,一時間,眾人看向修士的目光都充滿了恐懼與不信任。
修士們不敢靠近婆婆,隻能牽引著一端緩緩往前走。
婆婆害怕的邊哭邊發抖,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