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願靈,但是我要休息,暫時不能許願,你等等在……】
青年眼眸一冷,飛快的施展了搜魂。
願靈嚇得尖叫,這到底是什麼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怎麼會對一團光施展搜魂?
被磅礴又邪性的靈力入侵,它痛的尖叫起來,在他掌心不斷扭動,可卻絲毫掙紮不開。
很快,它便被搜了個底朝天,他鬆開它時,它幾乎潰散。
青年血紅的眼盯著它。
【撤銷。】
它害怕的縮成一小團。
【無法撤銷,這是天道之力,誓約已成。】
【那我便殺了你。】
它嚇得尖叫。
【殺了我也不能撤銷,沒用的,沒用的。】
青年用力到幾乎將它捏碎。
【有什麼破局之法?】
它哭唧唧的道。
【我怎麼知道,我的規則裡隻有許願和摧毀,沒有彆的,對了,你可以許願。】
【許願?】
【對,我短暫的打開缺口,添加你的願望,但是大方向是不能改的,你的願望隻能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
它驚慌的道。
【是的,微不足道,渺小的不被天道發現才能成功添加,與此同時,你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
它貪婪又小心的盯著他。
【我要你所有的修為。】
青年陰沉的望著它。
如今整個修真界都想殺了他,他這個時候失去全部修為與找死無異。
它鼓起勇氣念完後半句。
【和你墜入深淵不得善終的未來。】
它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
【你還要許麼?我不能保證有用,畢竟我的規則是摧毀。】
青年盯了它許久,忽而嘲弄的笑了笑。
【我早就墜入深淵了。】
光團一愣,看見了青年發紅的眼眶。
【就這樣交換吧。】
【那你要許什麼願?】
青年想了想。
【讓妹妹想起從前。】
光團瑟瑟發抖的正要打開通道,卻聽那個青年又低聲道。
【除了我。】
·
【百年後·現時】
【不息靈液】源源不斷的送來,解藥一批一批被製出來,疫病得到了很好的控製,沒有傳染給更多的弟子,也沒有導致整個修真界崩壞。
一年後,蕭九九走出了洞府。
她纖細單薄,臉色蒼白,臉色卻尚可。
後來的很多次,她都不太痛,她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那些痛似是彆人替她承擔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她便不再費神。
·
蕭九九背著行囊開始漂泊,她日日混入秘境隊伍,不要靈器不要妖獸材料,隻往靈草堆裡紮。
她的背包裡全都是草藥鑒彆大全,遇到藥王穀的,便追著學習草藥辨彆。
這一日,她又跟了一隻隊伍,進入一個上古秘境,這個秘境不知是何人留下的,裡麵靈氣充裕,密密麻麻全是靈草。
蕭九九從頭看到尾,都沒找到想要的那株。
她頹然坐在藥田邊,心裡難受。
她聽說靈草死後會散落種子,有複生的希望,便忐忑不安的一路找來,可如今已經找遍了大大小小的秘境與野外密林,卻絲毫痕跡都看不到。
哥哥是不是徹底沒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便止不住,她抱著膝蓋,將臉埋進去。
彼時天光溫柔,有遠風微微。
她的頭發和衣擺被輕輕吹動,像是年少時那人的安撫。
腳邊有些微動。
她紅腫著眼抬頭,看向自己腳邊。
微風吹拂開四周茂密的藥草,露出了腳邊纖細的一株靈草。
纖細脆弱的仿佛隨時會死去。
她一怔,顫抖的俯身去瞧,又把草藥鑒彆取出來細細對照。
葉子、根莖、顏色,的的確確是【不息靈草】。
她驚喜的尖叫出聲,隨後又大哭起來。
·
蕭九九開了間小酒館,酒賣不了幾壇,卻總不夠自己喝。
她時時抱著一壇靈草,去哪兒都抱著。
在大廳喝酒便將靈草擱在桌上,稀裡糊塗說著醉話。
月色迷蒙,有人走進來,停在她麵前。
她抬頭,看見了熟悉的麵容,君澤。
君澤已經恢複了修為,不再是骷髏的模樣。
蕭九九醉眼朦朧的看他,不滿意:“怎麼不在那幾天的時候來?”
君澤:……
他屈辱的道:“快了,三天後就是。”
蕭九九眉開眼笑,拽他的手:“快來坐。”
君澤惱了:“我這個樣子不好看麼?”
蕭九九心虛的移開視線:“好看的好看的。”
君澤將她的臉扳正:“看著我說。”
蕭九九眨眨眼,言不由衷:“好看的。”
君澤氣的轉過身。
蕭九九戳著他的肩膀:“你來都來了,跟我大哥打招呼。”
君澤奇怪的四下打量,明明空無一人。
“你大哥,哪裡?”
蕭九九指指靈草:“這個。”
君澤:……
蕭九九表情嚴肅:“這我大哥,他……不算是個好人……但他救了很多人……”
君澤伸手探上蕭九九的額頭,沒燙啊。
君澤試探的問:“你瘋了?”
蕭九九搖頭,指著靈草:“跟我大哥打聲招呼吧。”
君澤眯起眼,狐疑的看著她:“你到底怎麼了?”
蕭九九轉頭抱著靈草開始哭:“哥哥,你隻有我了。”
君澤額上青筋亂跳,對著靈草,咬牙切齒的道:“大、大哥。”
蕭九九這才高興起來,問:“你要不要和我大哥說說話?”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愛的模樣。
君澤左思右想,安撫:“你乖乖坐在這裡,我很快回來。”
他起身離開酒館,站在門口同其餘兩人傳音。
【九九瘋了。】
·
雲朝是第二個來的,他從君澤口中已經得知了大概,一進大廳便看見了那株靈草。
蕭九九拿著酒杯正同靈草乾杯,又哭又笑的。
雲朝走過去坐下,乖巧。
蕭九九瞧見他,還沒開口,雲朝便對著靈草恭敬的道:“大哥好。”
蕭九九沒想到他這麼懂事,一時很驚喜。
“雲朝,你常來和我大哥說話,也許他能蘇醒的更快。”
雲朝軟萌可愛:“好。”
“我給大哥講故事吧。”
他竟當真撿了個民間故事說起來,蕭九九抱著靈草,聽的醉意更深,很快便打起了瞌睡。
雲朝漆黑的眼眸一彎,將軟綿綿的小姑娘抱打橫抱進懷裡,又隨手撿起靈草,這就帶著小姑娘回了房間。
他將靈草擱在不遠處的木桌上,抱著蕭九九上了床。
他將她妥帖的塞進被窩,自己也鑽進去,將她小心的攬進懷來。
小姑娘閉上眼,哭的累了,很快便睡著了。
雲朝轉頭看向靈草,禮貌的道:“大哥,我同你妹妹要入睡了,晚安。”
·
第三個來的是青行。
蕭九九正在房裡梳洗完畢,打算開張,青行敲響了她的房門。
青行進來後,掃過桌上的靈草,慵懶的打招呼。
“大哥也在啊。”
蕭九九問:“你怎麼來了?”
青行逐漸靠近:“來看你啊,我很擔心。”
蕭九九道:“我很好。”
青行逼近,將她抵在牆角:“我不放心,我瞧瞧。”
他說完便去摟她的腰肢。
蕭九九急了:“我哥還在旁邊看著呢。”
青行眉心一跳,君澤說的不錯,這家夥真的出了點問題。
他掃過身後的靈草,低聲同蕭九九道:“九九,你不想讓你大哥快些蘇醒麼?”
蕭九九驚訝的看著他:“你有辦法?”
青行點頭:“讓大哥受點刺激。”
蕭九九一臉懵:“受點刺激?”
青行笑,低頭吻上來。
蕭九九口舌驀然被堵,伸手想推開他,被他捉住摁在頭頂。
他溫柔又蠻橫,汲取她的眼淚與甜蜜。
蕭九九慌不擇路。
大哥還在旁邊看,要是有知覺,這不得氣死?
可青行太了解她,手指不安分的探進身體裡,叫她綿軟無力,隻能任他胡來。
·
青行便宜占儘,對著羞紅了臉,惱怒瞪著他的小姑娘洗腦。
“你看你照顧了那麼久,大哥都不開花。”
蕭九九氣呼呼:“大哥本來就不開花。”
蕭九九改口:“大哥都不長葉子,說明你那樣沒用,一般大哥,疼愛妹妹,總是見不得妹妹走上歪路或是受苦。”
“你放縱些,大哥就氣的蘇醒了。”
蕭九九莫名覺得他這些鬼話很有誘惑力。
青行將臉湊過來:“來,當著大哥的麵親我一口。”
·
雲朝來的時候,還給大哥帶了禮物,一壺靈泉水,他澆的很細致,澆完後,他禮貌的對著靈草道:“大哥,我要偷偷親你妹妹了。”
蕭九九不知道他在同靈草說什麼,隻以為是日常閒聊,招手叫他過來。
他便乖乖過來,悄悄往她身邊靠,蕭九九一轉臉,便不小心與他嘴唇碰上。
他臉頰一紅,眼睛發亮。
蕭九九忍不住笑了。
雲朝他記得蕭九九的話,常與大哥說話,於是他又轉身去找靈草。
他眉眼彎彎,低聲笑:“大哥,你妹妹好甜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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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澤是掐著時間來的,來的時候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蕭九九一看,立刻上前扶住他。
她仰頭看他的臉,他戴著一張麵具,蕭九九伸手取下,發現他變成了小骷髏。
她眼睛發亮,歡喜溢於言表。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骷髏的喜歡,其實是源於血肉對於骨架的本源吸引。
她身體的一部分便是由君澤的血肉為代價而重生的。
她將君澤帶回房間,當然最後也沒忘記帶上大哥。
於是大哥被迫欣賞了荒唐的骷髏之夜。
骷髏兩夜。
骷髏三夜。
君澤恢複真身之夜……
蕭九九前三天的欺負被成倍的報複了回來,哪怕求饒哭泣都無濟於事。
·
日子逐漸放縱荒唐,可大哥依然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這日,青行幫著賣了一天酒,打烊後,他看見一旁抱著酒壇的蕭九九,將她攔住,掐著她的腰將她抱上櫃台,仰頭就去吻她。
蕭九九懷裡還抱著酒壇,沒手推開他,隻能被動的接收這個吻,就在青行扯開她的腰帶,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衣領忽而被拽住,隨後狠狠向後一拽。
那人修為很高,他竟然被拽開,他惱怒的往後一看,忽而愣住。
站在身後滿麵怒容的青年,竟是先前死去的卿久,而桌上那壇靈草,已消失不見。
蕭九九更是目瞪口呆,抱著酒壇子說不出話。
卿久的身體還有些虛幻,他怒氣衝衝的看著兩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
隻聽“砰”一聲響,酒壇子脫手而落,砸碎在地上。
蕭九九猛然跳下櫃台,衝進卿久懷裡。
青行一時愣住。
真的……氣活了……
君澤站在酒館的二樓,雲朝則在大門口。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相擁的兄妹身上。
很快,三人神色都嚴肅起來。
紛紛開始回憶自己在靈草麵前都乾了什麼。
夜已深,燭火籠起橘色暖光。
歲月漫長,還有更久的相守。
多幸運,這世間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