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愣了愣,想起阿夜,不知該說什麼,於是道:“嗯……同你是有過那麼一小段……”
“那可不是一小段。”
“怎麼不是一小段,不過幾天……”
青行伸手將她拽進懷裡,俯身抱緊,無奈:“你真是沒心沒肺。”
蕭九九不能認:“那些過去對我同樣重要,我也不能忘懷,但的確也就十數天,就是很短的時……”
青行低頭吻住了她。
蕭九九眼眸一瞬間瞪圓。
青行快速的咬住她的唇,又逼迫她張口,將她死死抵在身後的牆壁上。
蕭九九開始變得混沌。
青行是了解她的,他最壞,所以最了解。
她在這個吻裡漸漸回憶起那些荒唐又混亂的日子。
他將她按進水池裡給她渡氣,叫她坐在書房的木桌上給她畫畫,還將景塵困在結界中,當著景塵的麵……
她臉頰通紅,腦子漿糊一片,那些畫麵與他的吻混合在一起,叫她渾渾噩噩。
他扣著她的腰將她壓向他,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哄著問:“喜歡我麼,九九?”
“不喜歡。”
回答青行的不是蕭九九,而是剛緩和好情緒,從酒館裡走出來的君澤,他麵目表情的將蕭九九拽過來,冷冰冰的望著他。
青行懷裡一空,整個人陡然冷下來。
“君澤,你乾什麼?”
卿久冷笑:“我竟想不到,恢複記憶的你同沒恢複也沒什麼區彆,依然如此混賬。”
青行眼眸一眯:“你不混賬?”
君澤道:“至少比你像個人,我做了錯事還知道內疚。”
青行嘲弄道:“哦,比我像個人,你內疚,我且問問你,你很後悔當時在太華宗欺負九九麼?”
君澤剛要回答,青行斜睨著他:“你仔細想想。”
過去畫麵一幕幕出現,那些在太華宗上一句句的“師兄不要”開始浮現腦海。
君澤一滯,喉嚨堵住了,他言不由衷道:“我後悔……”
青行冷笑。
而蕭九九站在君澤身後,意識才剛剛清醒,她聽見兩人在吵架,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麼漫長的歲月,就隻有那些荒唐的事兒可以回憶麼?
這兩個家夥都不是好東西。
她恍惚間察覺到一道視線,抬眼一瞧,發覺卿久正懶散的坐在櫃台前,手肘撐著臉頰,遙遙看她。
他望了會兒,衝她搖了搖頭。
蕭九九頓時很羞愧。
君澤和青行在吵架,大哥在遠處痛心疾首。
她覺得一切都亂七八糟。
就在這時,有人悄悄靠近,牽住她的手。
“彆理他們了,跟我走吧。”
青年的聲音乾乾淨淨,同他的眼睛一樣叫人心折。
蕭九九來不及說話,便被他拽出戰場,他拉著她一個閃身,上了屋頂。
雲朝輕巧的走在前方,蕭九九跟在他身後,他瘦高挺拔,脊背的上方,是一輪圓月。
她便想起當年偷偷躲到魔域皇城,在他寢宮養傷時,他晚上帶她爬高高的皇城脊。
那時候少年朝氣挺拔,也是這樣牽著她。
【你傷還未愈,大晚上不睡覺,非要爬這麼高,到底想看什麼?】
【我難得來一次嘛。】
【被我大哥發現你就死定了,嫌命長?】
【那下去吧。】
嘴上數落她,少年卻不肯鬆手,悶頭帶著她,踩著瓦片往前走。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儘頭,一輪圓月陡然懸於眼前。
兩人仰起臉,都不說話。
漆黑的夜幕中,兩人在皇城裡渺小的如同塵埃。
【長離,你這月亮,同我在靈域看到的一樣。】
【它照過我,也照過你。】
少年微微一愣。
小姑娘笑眯眯的道。
【你看,是不是很特彆?以後你一看月亮,就會想起我。】
·
她說的沒錯,以後的日日夜夜,直到身死,長離都未曾忘記過這一幕。
雲朝沒有帶她走很遠,隻是躍上三層的屋脊,走到邊沿,然後帶她坐下。
樓下的君澤和青行仰頭看。
雲朝笑:“彆理他們。”
蕭九九想,君澤和青行都想起來了,雲朝肯定也想起來了,他原本就瘋的厲害,現在狀況如何?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雲朝笑:“彆怕,我還好,一想到我們有那麼深的牽扯,我就很高興。”
他側眸看向她,眉眼彎彎。
“如此一來,便不會被輕易拋棄了,九九總是念舊。”
念舊麼?
蕭九九有些愕然,這家夥竟然把渣說的如此情形脫俗。
雲朝指指月亮:“你瞧,今夜同那夜一樣。”
月光清冷的懸在高空,蕭九九抬頭望,被月光占據了視野。
雲朝湊過來,在她耳邊道。
“九九,你想不想看我隻簪著簪子的樣子?”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笑意。
“我裡麵什麼都沒穿。”
蕭九九嚇了一跳,臉頰迅速羞紅,結結巴巴的同他道:“雲、雲朝你、你……”
雲朝哈哈大笑。
“你看,是不是很特彆?以後你一看見月亮,就會想起我。”
蕭九九還沒緩過來。
雲朝又笑著道。
“想起我隻簪著簪子。”
蕭九九惱羞成怒,猛然撲過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咕嚕嚕在屋脊上滾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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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久抬頭看了看丁零當啷的屋頂,歎息。
又是亂七八糟的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