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1 / 2)

臣妻 阮阮阮煙羅 4246 字 9個月前

溫蘅神思昏沉,隻覺渾身燥熱難忍,有奇異的衝動伴著酒勁兒不斷上湧,人好似身在酷熱難當的三伏天,室內旖旎的甜香,如織成了一張香網,將她緊緊纏在其中,喘不過氣來。

她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被那股燥熱,燒得眼前發花,好似什麼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掙了些氣力,手撐著榻沿,勉強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雲鬢鬆鬆垮垮,鬢間的金簪也好似少了一兩支,一綹長發已垂墜下來,拂在肩處。

遠遠好似有戲子之聲,婉如天籟,室內燈火幽茫,輕簾如水,錦榻邊坐著一人,身形高俊,似正在這幽夜裡,無聲地望著她。

“……明郎……”

溫蘅喃喃自語,近前撲抱住了這清涼的所在,貼麵喚道:“明郎……明郎……”

她輕撫著他的麵龐,去尋吻他的唇,可他卻避了開去,指捏著一粒清涼的丸藥,喂入了她的口中。

這一點清涼,怎解得了心頭之火……

溫蘅抱著予她清涼的人,如黏人的貓兒蹭去,幾是懇求地喚道:“明郎……明郎……”

明郎為何不肯理她呢?明郎為何不肯幫她呢?他不是最愛她最疼她的嗎?為何要眼睜睜地看著她難受呢?

迷迷糊糊的溫蘅,委屈著急地幾要哭了,她再度輕蹭著去尋吻他的唇,這一次,他仍是要避,可在聽到她輕輕的哭腔時頓住了,叫她給“捉”住了。

宛如久行沙漠之人,終逢甘霖,溫蘅儘情汲取著清涼,那僵坐不動、冷沉如鐵的身影,也一寸寸地被烈火燒熱,終於在某刻,手攬在了她的發後,令她與他靠得更近,貼身相依,緊密地再無一絲縫隙。

溫蘅做了一個夢,夢中錦帳春濃,似有若無的戲腔鶯鶯嚦嚦地浮在半空,如水的幔簾飄搖不定,漾得人如身在小舟之上,夢醒來時,夜深人靜,她睡在一張小榻上,衣物齊整,長發散落,簪發的幾支珠玉簪釵,整整齊齊地擺在枕旁。

溫蘅略一怔,而後憶起了夢中情形,雙頰騰地燒紅,不就喝醉了一杯嗎,怎還做這樣的夢,與明郎……

溫蘅努力平複好心緒,一邊綰發簪釵,一邊等待雙頰的紅暈退下去,而後下榻穿鞋,推開了雅間內室的房門,見哥哥就在雅間外間,正倚窗而坐,深夜涼風吹撩地他衣袂翻飛,有如白鶴振翅欲舉,見她推門出來,眼看了過來,沙著嗓子道:“……你醒了……”

溫蘅“嗯”了一聲,正要自嘲喝了一杯就醉了,忽地望見哥哥右手纏著繃帶,掌心處似還染有血跡,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問:“怎麼受傷了?”

哥哥不說話,溫蘅望向侍立在旁的知秋、春纖與碧筠,但知秋、春纖、碧筠都垂首不語,溫蘅更是焦急時,哥哥輕笑了一下,“沒事,扶你進房歇下後,我出來繼續喝酒,喝多了,摔碎了一隻碗,低身撿的時候,掌心不小心被碎瓷割了一下。”

“小心一些啊……”溫蘅心疼道。

“知道了,以後不再這麼毛毛躁躁了”,溫羨抬起左手,掠過她發上那兩支金簪,輕撫了下她柔滑的鬢發,“彆擔心,幾天就好了,誤不了下個月的殿試的。”

已是深夜了,樓下的戲台也已空空蕩蕩,夜闌人靜,整座春風滿月樓,也隻他們這間雅間,還亮著燈火,兄妹二人閒說了幾句話,正準備下樓離開,“噔噔”的踩梯聲響了起來,越來越近,在他們的雅間簾外戛然而止,金絲竹簾被人撩起,一個熟悉的身影掠了進來。

是明郎,他笑著道:“我隨母親去探望端康太妃,又被端康郡王留用晚膳,半個時辰前,才回到了侯府,原以為我回來得夠晚了,還準備向阿蘅請罪來著,沒想到阿蘅竟還沒回府,於是我又找了過來,來接阿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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