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紫夜(2 / 2)

臣妻 阮阮阮煙羅 5601 字 9個月前

皇帝摟她在懷,撈起她的一隻手,於她掌心印下輕輕一吻,低聲問:“朕不好嗎?”

溫蘅道:“陛下是大梁之主,九五至尊,天下無人可匹。”

皇帝再問:“既是天下無人可匹,夫人為何不喜歡?”

溫蘅道:“陛下是天子,臣婦隻敢仰望,不敢喜歡。”

皇帝嗓音如醉,“朕許夫人喜歡。”

溫蘅不能躲開分毫,隻能悄將眸光越過身上的男子,眼望著帳頂的盤金龍紋,恭聲道:“臣婦謝陛下恩典。”

皇帝輕聲道:“夫人吻吻朕。”

溫蘅看向她身前主宰她兄長生死的年輕天子,慢慢抬首,朝他火熱的唇碰了碰。

皇帝低笑,“就這樣?”

溫蘅僵著不動,皇帝含笑道:“朕教教夫人。”

他手攬在她發後,熱切深吻,吻得她雙頰紅豔,正如不久前他所擬想的那般。

他更想的,是她明眸似水、嬌嗔嫵媚地主動抱他吻他,來日方長,她許了他一生,不急。

皇帝暫止了這個綿長的吻,在她耳邊道:“朕知道夫人心裡在罵朕趁火打劫,可朕對夫人,愛慕難舍,願為夫人,從雲端跌到泥沼,做回小人。”

羅帳春深,綿延不斷的迷恍,將絲絲清明拖下深淵,好似什麼都無法認真去想,什麼都難再想得清楚,隻能無力地隨著主宰命運之人浮沉,可如此迷恍之時,不知為何,雙眸霧

蒙、神思如碎的溫蘅,卻忽地恍惚想起去年這時,她與明郎交心定情,明郎向父親求了親,也已修書給遠在京城的華陽大長公主告知此事,彼此都已在心底,視對方為執手一生的良人,永不相疑,永不相負。

一次,他們二人出遊,因有事在外耽擱,一直到夜深方回,她坐在“紫夜”上,明郎在前牽馬送她回家,下馬的時候,她腳下沒踩穩,一個趔趄要倒,明郎忙抱扶住她,她撞在他懷中,與他靠得極近,似能彼此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天是溶溶月,夜是淡淡風,四下無人,幾乎呼吸交融的距離中,明郎扶著她手臂的雙手,情難自禁地握緊,人也微低身子,朝她的唇,慢慢靠近,她微低著頭,心跳得幾乎要躍出嗓子眼,卻沒有閃躲,由著耳垂在夜色中燒得通紅。

但最終,明郎卻還是停在她的唇前,無邊清月下,他雙眸清亮地望著她輕道:“我怕輕薄了我的娘子。”

宛如墮入了無邊無際的噩夢之中,溫蘅慢慢闔上了雙眼,天牢之內,溫羨自然難眠,因為晚間雷雨致使天氣轉涼,原本陰暗潮濕的天牢,更是凜寒入骨,輕薄的單衣根本無法禦寒,但溫羨人坐在陰涼無比的牢房之中,卻也感覺不到寒冷,隻因他心中,全被這世上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完全占滿,絲毫顧不了其他事情。

原本,想要為父儘孝一生,守護阿蘅一世,卻眼看著一件也做不到了,這誣陷來得凶猛狠毒,直取他的性命,他思來想去,心中也唯有一人,想要加害於他的可能性最大。

若真是那人,他死了,亦不得安寧,阿蘅仍要時時刻刻生活在那人的陰影下,那人心思如此之狠毒,若將這些汙臟手段,在日後,都往阿蘅身上使,明郎一人,可能護得了她?!!

……無能……

溫羨有生以來,從未有如這一刻,這般痛恨自己無能,不但護不住阿蘅,還要她為自己憂惶掉淚,他這般冤死,也將是阿蘅心中的一個死結,以後年年月月,阿蘅要因為他,掉多少眼淚……

回想那日在青州琴川城,明郎來家中向父親求親,父親以為“齊大非偶”,問他是如何想……

他如何想呢,在明郎求親之前,在父親驚訝地得知本州刺史愛慕自己女兒之前,他就早已知道明郎與阿蘅的交往,知道明郎是真心愛惜阿蘅,一名男子真正愛慕一女子,會如何將她捧在心尖,他心中清楚,也知道阿蘅,是真的愛上了明郎,他與她做兄妹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阿蘅在提到一名男子時,那般雙眸星亮,欲語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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