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香澤(1 / 2)

臣妻 阮阮阮煙羅 5718 字 9個月前

第126章

這早春二月的一連串事件,自也傳入了容華公主的耳中,她雖被禁足在飛鸞殿內,但自有心腹侍女,將外頭的事情,說與她聽。

起先,她聽說母後正式認了溫蘅,皇兄封溫蘅做永安公主,還直接賜食邑千戶,賞煊麗宅邸、香車寶馬、金銀無數,簡直要氣歪鼻子,僅僅過了一日,她又聽說溫蘅與明郎表哥,突然和離,登時震在當場,疑心自己是在做美夢……

再接著,明郎表哥的失意醉酒之事,不斷地傳入她的耳中,她一方麵為明郎表哥恢複自由身而高興,一方麵又因明郎表哥為那個溫蘅如此放浪形骸,而感到心疼不已,她在心底將那溫蘅罵了千遍萬遍,恨不能生出雙翼,飛出皇宮,去到明郎表哥身邊,安慰他,陪著他。

母後隻是定下了她與溫羨的婚事而已,她還沒有真正嫁給他,明郎表哥如今也已和離,孤身一人,她與明郎表哥,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容華公主原本就從未放棄希望,這下心中希望的火苗,更是簇簇燃起,燒得她心頭一片火熱,她真希望這火,能將關她的這座金籠子,也給燒化了,能讓她重獲自由,飛到明郎表哥身邊去,在他最傷心、最虛弱、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陪在明郎表哥的身邊,用自己的真情打動他,俘獲他的心,與明郎表哥終成眷屬。

可她出不去,她離不開這座金牢籠,自被盛怒的母後,下令禁足飛鸞殿,她三番四次命人送舊物給皇兄,希望皇兄能幫她在母後麵前說情,幫她解了這禁足,可諸如孔雀裙之類的舊物,一件件地送了出去,都如石沉大海,皇兄那邊,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她隻好又將希望,寄托在一同長大的皇嫂身上,皇嫂倒有回應,可就是派人送些佛經之類的給她,讓她無事時抄寫抄寫,修身養性,派人傳話說隻要她改改性子,以後不再大膽行事,母後氣消了,自然會放她出來,讓她在飛鸞殿內好生靜心,不要著急。

她怎能不急?!!

如今明郎表哥恢複孤身一人,京中不知有多少女子都在盯著,要是又冒出一個溫蘅來,搶了明郎表哥去,她在飛鸞殿裡,豈不是要哭死?!

要是什麼也不做,就天天空等著,在這飛鸞殿內,傻傻地被關上一年兩年,等母後終於氣消了、肯放她出去了,明郎表哥又已成了親,而她也因年紀大了,婚事提上日程,不得不嫁給那個可惡的溫羨,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完了?!

容華公主越想越急,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需要做什麼,刻意去討母後的歡心,因為母後一直是最愛她的,凡事都順著她的意,唯恐她有什麼不高興,也從來沒有生過她的氣,對她冷過一次臉色,說過一句重話,甚至於動手。

可這一次,母後是真生氣了,還氣得很厲害,從前,母後一天看不見她,就要心有掛牽,渾身不自在,可她現在被關了有一個多月了,母後都沒有來飛鸞殿看過她……是呢,母後有了失而複得的新女兒,每天忙著疼那個寶貝女兒,哪裡有時間來看她呢?……

容華公主想到此處,心中怒恨翻湧,抓起手邊的溫蘅布偶小人,一通銀針亂戳後,猶難泄恨,又拿起那隻溫羨布偶小人,狠狠紮戳了幾十下,方略略平複了些怒氣,稍稍靜下心來。

她抓著這兩隻小人,忍著憂急心緒,左思右想,心裡終於想定了主意,命侍女燃了火盆,將這兩隻布滿針孔的布偶小人,扔入火盆燒了,又將這段時日寫的一些怨責之語,全都扔進了火盆中,“毀屍滅跡”。

火光熊熊,映紅了容華公主的雙目,她望著那兩隻布偶小人,在火盆中一點點地被火焰舔噬吞沒,極力地將心中的怒恨,壓在火

山之下,讓自己激烈的情緒,如同被燒成灰燼的布紙,隨著漸黯的火光,一點點地熄滅,不再外露半分。

“去取一道白綾來”,容華公主靜望著熄滅的火盆,聲平無波地吩咐道。

慈寧宮內,太後娘娘正與前來請安的皇帝、後妃等,說些閒話,聽外頭傳報“永安公主到”,忙道:“快讓她進來……”

太後憐愛懷有身孕而又孤身一人的阿蘅,這十來日,常派人將她接入宮中照料,若不是公主府內有離不開女兒的溫家老父,太後簡直想讓阿蘅直接住在慈寧宮中、與她為伴了,她見阿蘅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入殿內,笑朝她道:“阿蘅,到哀家身邊來~”

溫蘅向聖上與皇後如儀行禮,又要按儀與殿內的馮貴妃、陸惠妃等後宮妃嬪一一見禮,太後笑拉住阿蘅的手,令她挨著她坐下,“不必多禮,你是有身子的人了,這些繁冗禮節,能省則省,想來貴妃她們,也不會介意。”

馮貴妃還未開口說話,就見陸惠妃率先笑道:“太後娘娘說的是,往後公主殿下與臣妾相見,可莫再屈膝,隻等著臣妾,來攙扶公主殿下才是。”

馮貴妃暗瞥了陸惠妃一眼,心中不滿的同時,又甚是納罕。

惠妃陸氏雖是個口直心快、愛說話的爽利性子,但從前一向知道分寸,這等場合,不會越到她前頭去,可自前段時間上林苑開始,惠妃就像有些轉了性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時不時要稍壓她一頭,就算私下裡聖上冷待她,可她明麵上還是無可爭議地寵冠後宮,惠妃這是哪裡來的膽子、抽的哪門子的風?

馮貴妃一時想不明白,在慈寧宮這等場合,也不能立刻向陸惠妃發作,隻能暫先壓下不解與不滿,悄悄抬眼,看向聖上。

這些時日,她也一直在暗暗觀察聖上對永安公主的態度,她曾疑心那在聖上背後留下抓痕的野女人,就是從前的楚國夫人溫蘅,可後來聖上昭告天下、冊封楚國夫人為永安公主的舉動,又叫她疑惑,是否之前一切,都是她的誤解,那占了聖上恩寵的野女人,其實另有其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