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貴妃無法判斷,隻能憑一雙眼,暗暗觀察聖上待永安公主,究竟是存有特殊的情意,還是僅僅是家人之間的愛護關心,她見聖上自永安公主入殿後,大都微垂著眼飲茶,並沒給永安公主多少眼神,在太後娘娘與永安公主笑語時,也並不插話,好似看著並不在乎永安公主,可在永安公主忽然孕吐時,捧握著茶杯的手,立即一緊,抬眸看向太後娘娘身邊的永安公主,眸中關切,藏得再好,亦因太滿而不由流露出幾分。
溫蘅以手掩口,側著身子,難受地乾嘔了幾下,感覺整個身子都似在痙攣,一下子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氣,虛弱惡心地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後在旁看得心疼,一邊輕拍著阿蘅的後背,一邊關切急道:“你看你這樣子,時時離不得人照顧的,還和哀家鬨說著想回青州琴川,這怎麼行呢?!”
在與明郎和離後,溫蘅原有試著和太後娘娘提說,想帶著父親,回青州琴川,住段時日,太後娘娘自然不肯,她一則疼愛阿蘅,怎舍得讓阿蘅離開她身邊,一則阿蘅懷有身孕又無丈夫,她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回琴川生養,遂堅決不允。
太後看阿蘅乾嘔了一陣,
人雖緩過來了,可臉色都白了,半點精神勁兒都沒有,遂扶她起身,讓她到慈寧宮內殿榻上躺歇一陣,皇後等聽了,便都紛紛請退,皇帝是真想留下看看她,可實在沒有立場、沒有理由,遂也隻能向母後請退離開。
他人回到建章宮批看折子,可總是分心走神,回想她在慈寧宮中難受乾嘔的情形,心也跟著難受,根本靜不下心來批閱奏折,如此精神遊移了好一陣兒,皇帝乾脆擲了折子,傳了鄭軒來問,女子孕吐可能治好?
……這又不是病,哪裡談得上治不治的好?!
鄭太醫暗暗腹誹,無奈地恭聲回道:“孕吐是女子懷孕必有症狀,無藥可治,起先是會難受些,但等孕期滿三個月,自然會漸漸好轉,孕吐次數逐漸減少,直至於無,永安公主因體質問題,是比旁的孕婦孕吐得厲害些,但等孕期滿了三月,自然就會漸漸減少孕吐,陛下不必擔心。”
皇帝怎能不擔心,他回想她難受的樣子,心都要揪起來了,如此擔心了好一陣,轉念又想,當初他在母後腹中時各種鬨騰,令母後十分難受,孕期受苦甚於旁人,這孩子在她腹中,也如此鬨騰、折騰生母,豈不是說他為生父的可能性更大了些,超過五成。
皇帝這般一想,心中又浮起了歡喜,歡喜了沒一會兒,又為她的身體擔心,如此顛來倒去,更是靜不下心來,一定得要再見見她才行。
他原想借口陪母後用午膳去看看她,但又想,她與他同桌,大概是吃不下飯的,她現在懷著孩子,可得多吃些,遂隻能按捺著熬過了午時,直等到估摸著她和母後已用完午膳,方往慈寧宮去。
去到慈寧宮時,宮內闐靜無聲,宮人回說母後與她俱在午憩。
皇帝心思一動,示意趙東林安排人支使開她所在偏殿外的慈寧宮宮人,悄往殿中走去。
他放輕腳步,拂開重重帳幔,靜走至榻邊,見她正沉沉昏睡,麵色蒼白憔悴,睡夢中亦眉尖微蹙,似仍受身體之苦。
皇帝先前聽宮人說她午膳沒用多少,就又都吐了,再看她這般睡中仍然不得安寧的模樣,心疼不已,他人在榻邊坐下,凝望她睡顏許久,低下身子,伏在她的腹前,對她腹中孩子輕道:“你要乖一些啊……”
自然無人回應,可皇帝心中,卻泛起細細密密的歡喜,這樣坐在她身邊、與她腹中的孩子說話,於他來說,是多麼奢侈的時光,皇帝近乎貪婪地享受著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候,無需再壓抑自己,毫無顧忌地凝望著他日思夜想的美麗麵容。
望著想著,平素壓抑的情思,如潺潺流水淌過心懷,皇帝心潮暗湧,眸光落在她淡櫻色的朱唇處,情難自禁地傾身湊前,欲悄親香澤,一解相思,卻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呼:
“……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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