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助理被顧銘景冷不丁的笑聲嚇了一跳:“顧,顧總?”
顧銘景立馬收起笑容,把手中鋼筆丟到桌子上,站起身:“楚皙那邊,維持現狀就好。”
“是,顧總。”高助理立馬應道。
顧銘景覺得楚皙在他身邊的這兩年還不錯,乖巧,溫順,聽話,像隻黏人的貓,他喜歡她擰不開瓶蓋可憐巴巴求他幫忙的樣子,喜歡她窩在沙發上然後抱著他胳膊撒嬌,更喜歡她夜深人靜時低低的哭吟。
這麼乖,當個小寵物養在身邊也不錯,他給她金錢,給她資源,她儘職儘責當他隨叫隨到的小寵物,兩人隻談交易,不談感情。
顧銘景越想越覺得他楚皙的這段關係簡直完美,當下就叮囑高助理彆忘了開楚皙的下一部電影,最大的投資最大咖的配角,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今天顧銘景心情好,又讓秘書通知楚皙晚上跟他出去吃飯,結果過了一會兒,秘書竟然猶猶豫豫地回來了。
“怎麼了?”顧銘景微微皺眉。
秘書答得戰戰兢兢:“顧總,那個,楚小姐拜托我跟您說她,額,今天不想出去吃飯,想在家裡吃。”
顧銘景聽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楚皙,拒絕了他的安排,說不想跟他出去吃飯?
算了,顧銘景想了想又作罷,楚皙想在家裡吃就在家裡吃吧,不是什麼大事。
於是顧銘景下了班,直接開車回了楠靜小區。
他開了門,卻發現屋裡窗簾都拉著,光線很暗,安靜極了。
難道是燭光晚餐?
顧銘景沒有立刻開燈,在玄關換完鞋,正準備往屋裡走,卻發現腳邊黑咕隆咚一團。
那黑咕隆咚一團察覺到他進門,於是站了起來。
“楚皙?”顧銘景昏暗中依稀分辨出她的臉龐。
他啪一聲按開了燈,發現楚皙鼻頭紅紅,定定地看著他。
餐桌上空無一物,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
顧銘景第一次回來碰到這樣的場景,不悅地皺起眉:“怎麼回事?”
楚皙吸了吸鼻子:“顧銘景,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說完這句話,眼淚就嘩嘩留下來了。
“什麼?”顧銘景莫名其妙。
楚皙抹了把眼淚:“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跟我拍張假的結婚照,然後,給我回去見見我奶奶,她一直想見孫女婿。”
顧銘景:“………………”
“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楚皙想到奶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伸出小手,抓著顧銘景的衣角。
她好歹跟了他兩年,沒有點功勞也都苦勞,床都上了那麼多次了也總有點情分在,現在快死了,隻有這麼一個要求,希望他能幫幫她。
顧銘景眉頭深鎖,看著梨花帶雨的楚皙,甚至覺得這張他當初看中的小白花初戀臉,也越看越變味。
養小寵物,最忌諱的,就是自己養的那個小寵物太貪心,除了他給的東西之外,還想要起了彆的東西。
活不了多久,所以他念及情分滿足她最後的遺願,拍假結婚照,當孫女婿見她奶奶。
假戲,很多時候往往做著做著就真了。
活不了多久,最後往往越活越久。
他那個比他爹小二十多歲的繼母,當初的上位方法一直為許多上流社會的太太們所津津樂道。
顧銘景不知道他剛解決了顧家那一大攤子事的第一天,一直乖巧的楚皙怎麼又變了臉。
顧銘景想到繼母不由地有些煩躁,抹掉楚皙抓著她衣角的小手,冷冷道:“我們隻談交易,不談感情。”
“走吧,跟我出去吃飯。”顧銘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楚皙這兩年都表現的不錯的份上,他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再給她一個機會。
楚皙往後退了一步,靜靜地看著顧銘景。
他說隻談交易,不談感情。
是啊,上了再多次床,也永遠都是合約關係,昨晚再熱情似火,卻到底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資本主義家。
楚皙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希望顧銘景念及情分。
她以為的情分,隻是交易,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顧銘景見楚皙沒反應,不悅地皺起眉:“走不走?”
楚皙記得他們的那紙合約好像快到期了,又或者說是已經到期了。
她閉了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說: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