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本帥怎麼覺得是這個師父選得好......”
顧世藩說著,像是突然興起,往椅子上一坐。
二郎腿一翹,點燃了一根煙。
看向沈暮年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自從上次本帥過生聽你唱了一回,你這日日來我府上,這麼久我倒是沒聽過第二回戲。”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你擱這兒給我唱一出?”
明顯帶著侮辱人的意味。
沈暮年眸光動了動,剛要開口,便感覺到一雙手悄悄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轉頭,看到少女緊張地看著他,衝著他搖頭。
“沒事,正好要教你新的曲目。”
沈暮年聲音低緩,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以示安撫。
顧遙便低頭,走到下方最邊上的椅子上坐好。
阿梅守在她旁邊,小聲道:
“十一小姐,我方才....看到七姨太在外頭,咱們的院子也都被人圍了....隻怕他們來者不善。”
阿梅憂心忡忡。
顧遙笑了笑,指了指沈暮年,示意她好好聽戲。
平日裡,眾人見到的都是畫了戲妝的長殷先生,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以本來麵容唱戲。
沒有鑼鼓敲點,也無濃妝墨彩。
但男子持袖,眼眸微抬,一開嗓,便足以勾人心魂,儘數入戲。
眾人聽得他唱: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誌淩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
“有生之日責當儘,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番王小醜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的兵!”
一曲終了。
餘音繞梁,不絕於耳。
明明隻有他一人,卻似有千軍萬馬般的豪氣難消。
顧世藩這個彆著槍杆子半生的人,都被震了一瞬。
番王小醜......像是在譏諷他?
但沈暮年唱完,便衝他點點頭,禮貌又疏離。
倒是讓顧世藩覺得,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