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聽,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賠上一臉笑,道:“映月,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偷偷收錢了……”
“太晚了。”
沈映月抬眸,看著二夫人,一字一句道:“二嬸,你在府中如何鬨騰,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如今,不但在外搬弄是非,還頂著鎮國將軍府的帽子,招搖撞騙,大肆斂財,這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將這些事都抖落出來,讓祖母定奪;第二,你自請去城外莊子上長住三年,麵壁思過,以觀後效!”
二夫人瞪大了眼,聲音幾乎變了調:“你說什麼?我可是莫衡的母親!你怎能如此對我?”
沈映月道:“若不是看在莫衡的份上,你隻怕早就進了內獄了。”
二夫人身子晃了晃,帶著哭腔:“我千錯萬錯,也是你的長輩!你難不成想逼死我?”
沈映月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如今不是以晚輩的身份同你說話,而是以鎮國將軍府主母的身份同你說話。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若是明早我還沒收到你出府的消息,便會召集所有人,將今日之事,全部揭露出來。”
二夫人咬牙,道:“你如此行事,就不怕莫衡恨你嗎?他雖然信服你,但他好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他若是知道你如此對我,定然會與你生出嫌隙!你可彆忘了,如今他是鎮國將軍府的希望,你若是得罪了他……”
“二嬸。”
沈映月乾脆地打斷她,道:“如果莫衡是非不分,因此記恨我,那他便不配我傾注那麼多心血了。”
頓了頓,沈映月道:“況且……此事如果全部攤開,您覺得,他是會恨我,還是會恨你?”
二夫人渾身僵直。
若是這些事都抖落出來,按照老夫人的脾性,一定會逼著莫二爺休了自己!
畢竟,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歡她。
若是知道她做了有損鎮國將軍府名譽之事,還可能影響到莫衡的前途,那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一想到這裡,二夫人便不寒而栗。
二夫人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哭喊道:“映月!映月我求求你!我會改的!你彆趕我走……衡兒馬上就出息了!我熬了那麼多年,將他帶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映月道:“你若是真的為了莫衡好,才應該好好反思,學著如何做一個好母親……彆讓他以你為恥。”
二夫人的臉色,難看至極,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沈映月不想再與她糾纏,道:“巧菱,送二嬸回去。”
巧菱一直站在旁邊聽著,此刻,嫌惡地看了二夫人一眼,才伸手拉起了她。
巧雲看著二夫人的背影,心中仍然有些擔憂。
她低聲問道:“夫人,這些事,您為何不與莫衡公子說呢?萬一二夫人去他麵前嚼舌根……他會不會真的怪您?”
沈映月搖了搖頭,道:“二夫人若心中還在乎莫衡,就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他。”
“而且,這段日子對莫衡來說,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我若將此事翻到麵上,對他多少有些影響,二夫人自己提出離開,便是最理想的一種解法。若非要有人做壞人,就我來當罷。”
巧雲默默看了沈映月一眼,輕輕歎了口氣,道:“希望莫衡公子日後知道了,能理解夫人的苦心。”
沈映月淡淡笑了下:“其實,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我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沈映月處理完二夫人的事,已經有些疲憊了。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正想睡下,巧雲卻提醒道:“夫人,您喝了藥再睡罷!”
沈映月一聽,微微蹙起了眉,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放涼了,我不喝了。”
剛剛處理完二夫人的事,她更沒有心情喝苦到令人發指的藥水了。
巧雲笑了:“沒有涼呢,奴婢一直放在爐子上溫著!”
沈映月:“……”
巧雲說罷,便將藥碗端了過來。
沈映月無奈地接過藥碗,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一捏鼻子,灌下去。
而巧菱的聲音,卻在門外響起:“夫人,您睡了麼?”
沈映月忙道:“沒有,快進來。”
沈映月自然而然地放下了藥碗。
巧菱邁進房門,手中抱著兩個大大的油紙包。
沈映月有些好奇,問:“這是什麼?”
巧菱笑了笑,道:“方才送完二夫人,回來的時候遇見了史管家,他說孟師父離開後又折了回來,說是給立行小公子買了桂花糖,之前忘了拿。”
沈映月輕輕“嗯”了一聲,問:“那怎麼給你了?”
巧菱笑道:“孟師父說不小心買得多了些,便送了一部分來竹苑。”
說罷,她便將油紙包放在了桌上,笑道:“這珍品軒的桂花糖,最是有名,聽說吃一口,嘴裡能甜一天呢!”
巧雲提醒道:“夫人,正好可以用來喝藥啊!”
沈映月秀眉微挑:“拆一包試試。”
巧菱連忙拆開一包,遞了上來。
這桂花糖看起來晶瑩剔透,上麵鑲嵌著細碎的桂花花瓣,看起來十分唯美。
沈映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端起了藥碗,仰頭,一飲而儘。
而後,立即將那桂花糖,塞入了口中。
桂花糖的清香,一下便驅散了口中的苦澀,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沈映月的麵頰微微鼓了起來……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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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府遇刺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皇宮裡,皇帝高麟得知後,勃然大怒,下令親自提審犯人。
吳小刀得知此事,十分高興。
“將軍,皇上親自提審刺客,說明對這件事非常重視,若是殺手能招出羅封,那便再好不過了!屆時,我們再把孫賈誼的換糧憑證、還有他老巢的賬本遞上去……說不定能把孫賈誼和羅封一鍋端了!”
莫寒卻沒有這麼樂觀,他問:“這幾日,刑部大牢可有什麼動靜?”
吳小刀愣了愣,答道:“沒有聽說……”
莫寒沉聲道:“若你是羅封或者孫賈誼,明明知道皇上可能提審那幾個殺手,還會坐以待斃麼?”
吳小刀麵色微頓,喃喃:“這麼說來……好像是比我們想象的順利……且那幾個殺手,在刑部大牢被磨得差不多了,已經有鬆口的跡象,但他們不肯對我們招供,卻非要鬨著見皇上……恰好皇上下令提審,白燃便將他們綁好送去了……”
莫寒長眉微動,突然想到了什麼:“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