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好奇地問:“你怎知它在撒嬌?”
鬆青道:“它腦袋每次都主動蹭上夫人的手,隻要夫人在,一定讓夫人喂食,這還不算撒嬌?”
莫寒眼角抽了抽……赤耳那個家夥,倒是會耍賴。
沈映月笑得寵溺:“赤耳如今不上戰場了,多吃些也沒什麼,吃胖點兒更好。”
“吃胖!?”莫寒欲哭無淚,那可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戰馬啊!若是胖得跑不動了怎麼辦?
莫寒隻覺得一口血堵在胸口,吐也吐不出來。
四人在夜色裡穿行,不到一刻鐘,便抵達了白城周邊的桃花鎮。
桃花鎮地方不大,但食肆、酒樓、客棧一應俱全。
眾人打馬而過,桃花香氣撲麵而來。
沈映月這才發現,長街兩旁,佇立著兩排整齊的桃樹。
如今正值五月,桃花盛開,仿佛一片粉嫩純淨的雪海,滿目柔和,令人心曠神怡。
鬆青笑道:“難怪叫桃花鎮,原來處處有桃花!”
鬆柏問道:“為何那平城,一顆桃樹也沒看見?”
莫寒拉了拉韁繩,低聲道:“這裡的氣候和土地,恰好適合桃樹生長。若是再往北走,冬日寒冷;而越過白城往南,又要沿江而下,直奔南疆。這桃花鎮,也算是南北交接處,彆具一格的存在了。”
沈映月靜靜聽著。
微風輕拂,桃樹窸窸窣窣,唯美輕顫。
幾片調皮的桃花花瓣,沿著繾綣的微風,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落到了沈映月的發上。
粉白的花瓣,順著發絲紛揚,又回到了春風裡。
最終,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截住。
莫寒默默收了指尖芬芳,揚鞭追了上去。
一行人路過桃林,最終來到了熱鬨的長街,翻身下馬。
鬆柏目光轉了一周,道:“夫人,您今日沒怎麼進食,不如先找個地方,用些飯食罷。”
沈映月點頭:“也好。”
沈映月出門在外,並不挑剔,便與眾人一起,找了個小酒館,打算用些飯食。
“醉居……這酒館的名字,倒是有趣兒。”
這醉居裡的人還不少,沈映月他們坐在了臨街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外麵的桃花,不禁心情愉悅。
莫寒輕聲道:“這桃花鎮民風淳樸,宜居宜人,以前我們在南疆時,若行軍路過這裡,士兵們總想來這裡駐紮。”
沈映月盯著窗外的行人,道:“若換做我,也願意住在這樣美妙的地方。”
這裡和京城實在不同,沒有那般繁華盛景,富麗堂皇,卻雅致清幽,十步一景。
莫寒看了沈映月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不久,小二便麻利地端著一個大托盤上來了。
“客官,酒菜來了!”
小二將幾盤菜肴和一壺酒放在桌上,他熱情地開口道:“幾位客官一看便不是桃花鎮的人罷?這些都是桃花鎮的特色菜!這桃花羹、桃花肉鋪,都新鮮得很!”
鬆青和鬆柏早就餓了,見菜肴一上,肚子裡也開始打鼓。
沈映月看著他們眼巴巴的樣子,不禁失笑,道:“不必拘著了,坐下一起吃。”
鬆青和鬆柏頓時受寵若驚,又忐忑,又高興地坐了下來。
眾人開始動筷。
鬆青低聲道:“方才小人聽說,這桃花鎮還有一個特彆之處。”
沈映月隨口問道:“是什麼?”
鬆青道:“每年春日,這桃花鎮都會舉辦賞花大會……名為賞花,實則是為了年少男女,相看相約的。”
鬆柏忍不住笑了:“還有這等好事?若是京城有這樣的局,我們哥倆也不至於打著光棍兒至今了。”
沈映月看了他們一眼。
鬆柏忙道:“夫人恕罪,小人失言了。”
沈映月笑了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頓了頓,她開口問道:“你們二人,可有心儀的姑娘?”
鬆青和鬆柏都是府中得力的侍衛,如今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他們此言,倒是提醒了沈映月。
前世,她身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對下屬的工作和生活需求,都摸得十分清楚。
鬆青紅著臉,道:“沒、沒有……”
鬆柏也忙不迭搖頭:“小人一心侍奉夫人,守衛鎮國將軍府!不敢胡思亂想!”
沈映月卻道:“成家和立業並不衝突,若有心儀的姑娘,也可告訴我……若能幫得上忙,我也會儘力相助。”
鬆青和鬆柏卻漲紅了臉,又感激又尷尬地應了。
鬆青見一旁的莫寒笑而不語,下意識問道:“孟師父是否婚配?”
此言一出,連沈映月也轉過了臉,看向他。
莫寒沉吟片刻,道:“有。”
沈映月輕輕頷首,低聲:“倒是未聽孟師父提起過。”
“是。”莫寒轉頭,靜靜看著沈映月:“我因公事離家已久,留她一人守護全族,著實太對不住……”
莫寒說罷,頓了頓,繼續道:“若有朝一日,我回去找她……夫人覺得,她可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