琞音並未立即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緩步走到了棋盤前坐下，詢問：“你可願與我一同破解此局？”
空空知道，此刻是在琞音的地界, 隻能遵從他的意願。
他跟著坐在棋盤前，看著棋局陷入思考。
這顯然是一個極其難解的棋局，就連空空都很難一眼看破, 處處是機會，卻也處處是破綻。
這是一個僵局，舉步維艱。
琞音落下一子後，低聲道：“我曾見過你的先祖, 是一條威風的龍。”
空空執子的手一頓，豁然抬頭看向琞音。
琞音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詢問：“你本名是什麼字？”
空空有一瞬的為難，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曄。”
這一回換成琞音錯愕了，低沉又賦有磁性的聲音低笑著：“嗯，讓人意想不到的名字。”
若是尋常的名字, 琞音並不會如此, 偏空空家族姓熬。
空空原名熬曄。
“想見我是因為我家中長輩？”空空試探性地詢問。
“並非如此，而是突然和你聊聊故人，貧僧有些好奇, 你是出生便已經可以化形了嗎？”
“並不是，我是近幾年才化形，今年是第十七年。”
“那你的年齡有貧僧大嗎？”
“若是算上我靈獸形態的歲月, 我應該……比你大。”
“這樣啊。”
空空終於在猶豫後, 落下了第一子。
琞音看了之後沉默了半晌，感歎：“這裡倒是不錯的選擇。”
“多謝你的認可。”
琞音又問：“你入佛門也不久吧？佛門功法學的似乎也不多。”
空空不確定在琞音的秘境裡，是不是連他功法能力都能被探查出來, 他們似乎徹底沒有了秘密，他隻能如實地回答：“我入門僅僅三年，三年間多半是在修煉，佛法研習不精。”
“所以你可知，世人為什麼為何稱呼貧僧為邪僧？”
“我隻知你背叛了佛門。”
“貧僧並未親手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琞音說著落下一子，“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習得一門秘法，這秘法可以推算命理，預測未來。”
“青林閣不也是這種術法？”
“有所不同。”琞音耐心地跟空空介紹自己的邪法，“貧僧可以推測出三界未來，推測出旁人身份與計劃，甚至可以知曉他們計劃是否會成功。該法邪在貧僧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改變未來。”
像是聽到了難解的題，空空沒有再落子，而是思考起了琞音的話語：“所以，你可以隨意篡改他人命運。”
“貧僧篡改的不多。”他這般說完，卻還是有些難過似的，“可佛門已然容不得貧僧，他們覺得貧僧違背了天道，破壞了他人因果。起初貧僧是不屑的，無視了那句未經此法灌頂不得翻閱的字樣，後來再看，卻造成了諸多殺戮……”
他說著，抬眼看向空空：“在貧僧對自己未來的推算中，有你。”
“我？”這是空空猜到的答案，可被說出，還是覺得荒唐。
他與琞音根本沒有任何交集，若非這一次意外，他也不會有與琞音有結交之意，他們之間也沒有恩怨。
琞音回答：“貧僧會死在你的手裡。”
聲音很沉很低，仿佛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這個推算讓空空心下一驚，一時間沒有了言語。
這一句話，已經意味著他怕是無法活著出秘境了，為了保命，琞音也會提前殺他滅口。
“貧僧推算過數次，改變了數次章法，依舊無法逃脫這個命數，好在貧僧能夠提前遇到你。”
“所以你想現在就殺了我？”
“不……”琞音道，“貧僧相信自己的推算，既然已知無法改變，便在你有生命危險之際，幫你一把。這樣，貧僧就能順利地死在你的手裡。”
這個回答古怪到空空無法理解。